奇良“”
無論從邏輯還是感情上來看,他們幾乎都是必死無疑如果這些白蟲子真有那么好對付,在醫院的時候那些醫生就不會對那個被蟲子寄生的男人無動于衷。
因為放棄治療就是唯一的治療手段。
他們也許是在那家醫院感染了蟲子。
也許是在逃跑的時候感染了蟲子。
從目前的狀況來看,蟲子的潛伏期很長。
它需要經過一定的發展才能夠到破體而出,開始從外部啃噬人體的地步。
章馳看過剛才從她手上掉下來的白蟲,非常小,行動速度緩慢。跟之前在醫院的時候啃噬那個男人身體的蟲子有一點不太相同,那些蟲子在啃吃血肉的時候更快,形狀沒什么差異,都是長條形,尾巴帶動著頭部蠕動。
一個合理的解釋是這些蟲子正處于發育階段,也就是俗稱的幼蟲。
但幼蟲也許并不是發育的第一階段。
它們只是長得夠大了,能夠被肉眼看到。也許就在他們的體內,還有無數幼蟲的卵,等待“破土而出”。
路雨伸出左手,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臂之上,右手在上面按了幾下。
章馳“別去玩蟲子。”
路雨“哦。”
她放下手。
過了一會兒,又說“我想把它們都摳出來。”
“它們越長越多了。”
周宇又吐了。
有時候打敗人的不是真實的威脅,而是自己幻想出來的恐懼。比如這一句話,就可以幻想出有多少蟲卵正在體內躍躍欲試地發育成形。
奇良也吐了。
好像吐變成了一種可以傳染的精神疾病。
尤修的精神看起來非常崩潰,他將頭埋在沙發的抱枕里面,屁股朝上,整個人好像一條放大的蟲,腰部跟著哭聲一起震動“我不想死,我想回家,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沒有人想要死。
但他們能做什么呢這里沒有醫生,坐車出去醫院,大概率會被醫院直接扣下而且,作為板上釘釘的傳染源,到處亂跑,屬實是有一點良心泯滅。
他們就只能待在這間屋子里,等待命運的鍘刀砍下他們的頭顱。
章馳整個人都陷在沙發里。
也許是因為恐懼來臨過太多次,好像狼來了的假警報太多,到狼真的來了,即使不是道聽途說的以訛傳訛,也突然一下子沒有全身震顫的緊張。
因為你突然發現,你那么的害怕狼,那么的關注狼,其實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歡迎。
狼聽了你內心一直沒有忘記的呼聲。
最后狼就真的來了。
你奮力往上,死里逃生,打一個滑,就掉進了狼的嘴里。
章馳回憶起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
那一架飛往
新的開始的飛機。
據說人臨死之前會閃過自己的一生。
這輩子手動回憶一下。
客廳安靜得只剩下餐桌那頭陸英的咀嚼聲。他吃著吃著,突然發出了一聲“干嘔”,人立刻餐桌上跳了起來,跟一只被踹了一腳的瘋馬一樣,張著腦袋四面八方尋找罪魁禍首,他的目光最終落到了餐桌上那個比臉大上兩三倍的空盆上,潛水一樣將頭沉入盆中,吐了個昏天黑地。
“嘔”
這一次是尤修。
他所處的位置和身體的姿勢很巧妙,理所當然地直接吐進了沙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