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底下是亂哄哄的松了鞋帶的幾雙鞋,地面臟得不知道八百年前有沒有拖過。
油裹著灰塵,死死地碾在一起。
章馳腦子里突然跳出兩個字。
籠子。
老板伸出手“現金還是刷終端”
旅館最終是沒有住。
老板似乎也不是第一次見這種情況,不算客氣地把他們請走了。
他對著每個人都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連路雨都沒有放過。
這個沒有禮貌的人。
三個人站在旅館外面,光頭已經跑遠了,幸而這一條街都是旅館,章馳順著街道一間一間地找進去。
光頭雖然素質不高,但是沒有騙他們。
這家旅館在這一條于北區都能稱得上破爛的街上確實是唯一講良心的店。
其他的旅館床比這還小,房間連窗戶都沒有,起步價25原幣。
但相比第一間旅館的老板,其他旅館的服務態度好了不少,最后一間光顧的旅館老板甚至給他們指了路
“來登街,那里租房子最便宜,偷渡客的聚集地,你可以去碰碰運氣。房源很緊張畢竟便宜嘛。”
來登街跟這條遍布旅館的街距離并不遠,十分鐘后,眾人抵達了房屋租賃所。
租賃所的招牌已經從墻上掉了下來,橫著寫的字被豎著立了過來,章馳歪著頭正確認地點,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穿牛仔外套的短發男人就從店里走了出來。
“找房子”他目光從章馳身上落到陸英身上,再掃到了路雨身上,一副了然的樣子,“偷渡來的”
章馳“怎么看出來的”
男人挑了挑眉“拖家帶口的。”他沒有想要再廢話的意思,從兜里掏出終端,點了兩下,頭也不抬的問,“預算多少啊”
章馳“很少。能短租嗎”
男人樂了“當然。還能幫你找工呢。中介,我們是專業的。”
男人叫郝飛,中介所的小老板大老板是他爹。
中介所破破爛爛,但在來登街扎根已久。
他自稱是個家族企業。
他一邊帶章馳往居民樓趕,一邊揮手跟街邊路過的行人打招呼,總算走過人最多的主干道,來到了居民樓的入口,他閉上了嘴。
這是一條非常狹長的路,居民樓有十五六層高,兩兩相對,設計得非常沒品,將陽光全都擋住,一走進中間地帶,天就一下暗了,一股涼意從地面竄了上來。
郝飛長舒了一口氣“那些都是我的客戶。處久了,都成熟人了。我這人就是這樣,跟誰都處得好。短租半個月起,你運氣好,這套房子剛空出來,租金半個月是800原幣,不需要押金,續約的話半年起,半年之后再續約就是一年起。這是我們這邊的規矩。短租呢,最好的地方,半個月之后不合適,你們也可以找另外的房子。”
頓了頓,他又說“當然,我個人認為,你們很大概率不會遇到性價比這個高的房子了。”
空出來在的房子在二樓。
房號是a02。
房子外墻看著破爛,里頭面積不小,三室一廳,房間干凈整潔
都沒幾件像樣的家具。
帶著三人參觀完,郝飛從兜里掏出來一張紙質文件,遞到章馳手里“這個你可以看看,水電不超額的話是不需要額外繳費的。超額的標準很高,我們這套房子等于包水電的。至于網絡”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章馳,“像我們這種地方是不收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