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樂腦中浮出來這樣一個答案。但這個答案太過顯而易見,于是他開始思考這件事從開始到目前所有的發展細節。
思考完畢。
賽樂:“因為你們只有兩個人。你挾持了我的老板,白鴉不能夠同時瞄準我們兩個。”
想到剛才費林飛答錯的“獎勵”,賽樂又趕忙補充道:“殺掉我們當中的一個,會少掉很多變數,泰邁爾——司機離白鴉最近,而且他罵了你,所以你要讓白鴉殺掉他。綜合來看,最好是殺掉司機。”
章馳:“你上學的時候成績一定很好吧?”
賽樂怔了一下——他不知道章馳為什么會說這樣的話。
章馳:“每句話都在考慮得分點。”
賽樂:“………………”
章馳:“不過……”
拖長的語調讓賽樂的心臟懸到了最高點,他生怕她說出來“答錯”這兩個字。這樣,他也許就會像費林飛一樣,吃下她獎勵的一顆子彈。
汗水從頭頂流下,審判的結果很快出爐——
“沒有答對。”
賽樂呼吸驟停。
很久很久,到他臉都白掉的地步,才重新開始工作,挽救他差點就沒有的心跳。
章馳拿槍敲了敲跪在地上的腦袋:“我不殺你,是因為他叫了你的名字。賽樂。”
費林飛吃痛,身體往側邊倒過去,章馳用手將人扶正,費林飛痛到失去理智,憤怒沖破了他現在殘存的理智,他開始破口大罵。
沒有人理會他的罵聲。
無論章馳,賽樂,還是仍然陷入呆愣的白鴉。
賽樂開始回憶。
確實,費林飛剛才叫過他的名字。
他讓他放下槍。
章馳:“恭喜你,你的運氣很好。因為我懶得多問名字了。”
這句話的音量不高,因為費林飛的罵聲太大,賽樂花了一些時間,拼湊出完整的句子——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聽錯了。
沒有人會問死人的名字。
因為他們注定要死。
這句話的隱喻是,他也許有活命的機會。
章馳拿槍繼續敲擊費林飛的腦袋:“我之前說早晚有一天會殺掉你。”
“擇日不如撞日。”
“要不,你就今天去死好了。”
“你這個臭蟲,螻蟻,底層出來的垃圾,一輩子舔人臭腳的賤民,廢物,只配喝老子的洗腳水的賤民,你殺吧,你殺了我,海恩科技不會放過你的,我的人一定會抓你的全家出來,一個個殺死,你會死得很慘,你一定會死得比我還慘——!”
章馳笑了。
“跪在別人的腳下說這些話,你不覺得可笑嗎?”
費林飛被敲得腦袋亂晃,眼神已經無法聚焦了,嘴還在那里開炮:“賤民,你這個賤民!你一定會死得很慘!我一只手就可以把你給碾死,你這條下水道出來的蛆蟲……”
章馳抬頭看向賽樂:“他很吵,你不覺得嗎?”
賽樂不想回答,但他腦子里被“答錯了”的陰影環繞。在考場上,交出白卷,也是答錯的一種。
“是,很吵。”賽樂顫抖著說。
章馳:“你很識時務。”
“你是他的什么人?”
賽樂:“助理,我只是個助理。”
章馳:“唔,猜到了。”
“不過,能跟著費林飛來這種地方,應該也不是個一般的助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