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員抱著腦袋尖叫。
服務生倒在地上。
章馳走到紀湛身邊,抬起槍,對著地上正在蠕動的服務生胸口又開兩槍,他袖口里面藏著的槍順勢掉了出來。
議員被一槍蹦到神經僵硬的腦袋總算開始運轉,被暗殺是他們這種職業非正常死亡中占比最高的一種。這女人跟紀湛是一伙的,地上那個服務生是偽裝的殺手,謀殺的對象就是紀湛。他哆哆嗦嗦問紀湛:“怎,怎么回事?”
“讓開。”
章馳一槍打到玻璃上,整片單向玻璃窗結出來蛛網一樣的裂痕,她又開幾l槍,擊打同一個地方,蛛網轟然崩塌,玻璃碎渣砸在了路面,陽光大咧咧地照了進來。
“門口還有他們的人,從這里走。”
話音落下,走廊的入口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剛才的槍響震動了埋伏在門口的殺手,槍不會講話,只憑槍聲,聽不出來是敵是友,他帶著槍跑進來,興許是覺得死的是他們預計殺害的對象,臉上還浮現了笑意。
笑意在見到地上的尸體時變成了驚恐,他舉起槍,但已經晚了,章馳的子彈先發出去,子彈打在服務生的左腿,按照道理,他的腿應該皮開肉綻。子彈好像遇見了這世上最堅硬的鋼板,“嘣”的一聲脆響,從他的大腿處彈開。
啪——子彈卡進圓桌的桌腿。
他渾身的皮膚開始硬化,手臂,脖子,臉,統統變成鐵甲蟲一樣的磨砂黑,唯一柔軟的只剩下兩顆不斷擴大的眼珠子,像鏡頭一樣緩慢地進行對準。
對準的方向是紀湛的腦袋。
章馳抬手又是一槍:“快走!”
紀湛從落地窗的玻璃切口邁過,那名議員跟在他的身后,出來的時候左顧右盼,嘴里喊著:“報、報警、報警!”
一心不能二用,他成功地摔了一個跟頭。皮鞋直接從頭頂飛了出去,老胳膊老腿,艱難正從地上爬起來,一個穿著紅色工作服的男人就在這時開始狂奔向紀湛。
泊車小弟。
議員爬起來,當機立斷往紀湛走的反方向逃開,
子彈射向的是兩顆靈活的眼珠,作為臉頰上體積較小的人體器官,它們并不那樣容易瞄準,“鐵甲蟲”偏了下頭,子彈擊中他的耳朵,堅硬的右耳連半點刮痕都沒有,子彈再次彈了出去。
“草。”
章馳丟下槍,舉起桌子朝他頭頂扔過,正準備抬槍射擊的“鐵甲蟲”往后退了一下,從天而降的圓桌遮擋住了他的視野,下一秒,他感覺到一陣風從臉上掃過。
疼痛感來得強烈。
脖子被人掐住,力度很大,堅硬的鎧甲發出嘎吱嘎吱的拉鋸聲。他伸手將桌子掀開,光線照進來,一股陰冷的氣息橫沖直撞到他的眼球上,瞳孔驟然縮進的瞬間,三菱柱的冰刃插了進來。
“啊啊啊啊啊啊!”
“呃啊啊啊啊啊啊——”
黑暗和痛覺剝奪了大腦的理智,身體的控制權向絕望和恐懼求饒,他
跪倒在地,鮮血從破損的眼珠中艱難地擠出。
章馳抽回冰刃。
——“吱”。
殷紅的血噴射而出,落到她胸口和脖子的位置,要將人灼傷一般的滾燙。
——“呃啊啊啊啊!”
冰刃又插進了他的眼睛。
一下。
兩下。
三下。
直到整個眼珠搗碎,章馳卸下用過的冰刃,折疊刀把揣進西裝口袋,撿起來剛才扔在地上的槍,追著還沒有在窗口的視角消失的紀湛過去。
那個穿著紅色工作服的男人在奔跑中突然匍匐在地,兩只手充當前掌,快得好像一道閃電,風拉扯掉他的帽子,碩大的豪豬鼻和豬嘴平地而起,生長的肌肉無法接受制服外套的禁錮,只一秒不到,崩裂了徹底,碎裂的布條往后面飛舞著掉落。
一粒西服扣子直接蹦到了在后面追著的章馳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