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樂的身體跟蟲豸拱來拱去,腦袋在費程的腳下孜孜不倦地挪動,費程的腳踩得太死了,這個動作浪費了他很多的力氣,到最后,頭挪出來了,身體卻動不了了。
費程還在開槍。
砰。
砰。
砰。
頭,心臟,脖子。
“雜碎。”費程扔掉槍。
費程坐上沙發,他出了一身大汗,不停地喘氣,順便拿腳踹在地上已經失去動靜的尸體。過了好久,他俯下身將槍撿起來。
“魏易。”費程一邊卸消音器一邊喃喃,“敢耍我,你敢耍我……”
砰!
沒有消音器,他對著賽樂的腦袋又開了一槍。
正中紅心。
“下一個就是你。”
“魏易。”
公寓。
27—d。
紀湛正在看文件。
準確的說,也不能夠稱之為文件,這是一個通話記錄,語音自動轉錄文字,現在的記錄設備又長進了一點,連講話的語氣都有在后面標注。
(呼吸急促)(說話速度快)(說話速度低于正常速率)……諸如此類,能夠讓人輕易回憶起當時對話的場景。
賽樂……
魏易……
一個主動找上門來的“臥底”。
講話很禮貌,像跟他很熟的,開口第一句話:“紀先生,有條信息需要跟您更新一下。”
紀湛按住腦袋,開始回憶當初費林飛死的那個晚上發生的一切事情。
時間線從進入宴會開始,費林飛挑釁魏易,喬亞斯幫忙將她“迷暈”,之后,她消失在了宴會場。
她自稱在車上的只有白鴉、費林飛、以及一個給費林飛開車的保鏢兼司機。
這是很合理的組合。
白鴉出現是為了在他的終端上動手腳,司機是叫來動手的人,行動沒有缺失的一角——但行動可以有多出來的一角。
賽樂。
一個善后專家。
他的存在可有可無,在這場預謀的
殺人案中輕而易舉被忽略掉。
——“費林飛只帶了一個司機嗎?”
——“還有白鴉。”
——“沒有別的人了嗎?”
——“沒有了。”
那個叫賽樂的臥底是怎么說的——
“紀先生,上次發過去的石種位置太過簡略,我重新做成了報告,備注了每個點五百米之內的街道名和建筑物略縮圖。”
這個臥底很會說話。
他在試探他。
看自己到底知道不知道石種的事情。
確保功勞在他的頭上。
這個叫賽樂的男人在懷疑魏易,他一直在給魏易辦事。
而魏易在賽樂那里代表了他,用“紀湛”這個名頭,威逼利誘,招搖撞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