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他是什么人?”
女人吞了吞唾沫,很艱難地開口:“他、他是……我的一個朋友。”
“拉科塔,把平板拿出來。”
豐濯說了一聲,轉身走到手里拿著平板的那個士兵身前,被槍指著的男人哆哆嗦嗦地從箱子里面站出來,目光追著豐濯的后背。
“長官。”
豐濯回過頭。
那個男人說:“你在做一件很錯的事情。”
豐濯嗤了一聲。
就在這一瞬間,男人像條豹子一樣跳出箱子,脖子上的肌肉繃緊,四肢在半空中像蝙蝠一樣鋪開開,猝不及防就將剛才拿槍指著他的士兵撲倒,兩條粗壯的大腿直接夾住那一名士兵的脖子,把人絞了一圈騎在身上。
士兵反應不算慢,他開了一槍,沒有打中那個男人。這發子彈打到了天上去,從箱子里跳出來的男人身材高大,那名士兵被他壓在身下,極為痛苦地叫了一聲,臉憋得通紅,白眼不停地往上翻,他雙手雙腳都在用力,沒有能夠在男人的壓制下將槍搶回來,但——
那個男人也沒有搶到槍。
豐濯的子彈打向了他。
子彈打中了他的腦袋,他騎在那名士兵脖子上的身體瞬間僵硬,那名士兵兩腳蹬地,將這個腦袋開花的男人從身上推開,血沾滿了他的脖子,他大喘了好幾口氣,擦著頭上的血向豐濯靠攏。
入口處發生的混亂驚動了其他在后面排隊等待檢查的車,頓時轎車的轟鳴聲起,章馳往后面看了一眼,一輛接一輛地車閃著等往后面退,速度太快,還造成了逆向追尾。所有司機都心胸開闊地沒有計較這種摩擦,車門緊閉,繼續撒丫子狂奔。
女司機抱住耳朵尖叫。
士兵將平板遞給豐濯,豐濯走到尸體面前,從章馳的角度能夠看見平板上滑過去的人臉,她伸縮視野,刻意窺視,不過沒有翻到她想要看到的那一張臉,豐濯就已經鎖定了這個男人的身份。
——凱德蒙。
如豐濯所說,平板上沒有更多的信息,最上面是照片,。
拿槍指著女司機的士兵問豐濯:“這個女人怎么辦?”
豐濯:“她沒有在通緝名單上。”
士兵愣了愣。
豐濯:“抓到她也不會有獎金發放。”
女司機被士兵送上車,開著那輛空掉一個箱子的皮卡車離開。除了那個新兵蛋子,沒有人在這個過程中有異議。
章馳忽然想到剛才那樣敷衍了事的檢查——
對于黑邦來說,開槍殺人是一種勛章。他們在法律不允許的情況下證明了勇氣。但對于這些被賦予開槍殺人權力的士兵來說,他們好像并沒有對這件事感到那樣的興奮,至少,從表情上看,他們沒有從中得到任何愉悅的體驗。
于是她得到了另一個猜想。
他們不想立功,也不想殺人,所以如果不是那個男人藏在木箱里,那條嗅覺敏銳的狗發現了他,他不會突然變成“可疑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