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些成立,我們將會成為歷史上第一代,完全失聲的人。操縱思想,操縱人格,操縱身體——”
“自由,沒有人擁有自由。”
“民眾不知道他們正在走向什么結果,也不知道他們正默認什么發生,灰網要將這些信息傳播出去,但現在,我們已經有很多的成員被捕,我們的行動一直都在失敗。”
章馳:“你懷疑紀湛出賣了灰網?”
藍夜聲音冷硬:“不然軍政府為什么要對他做慈善?”
“他從監獄里面毫發無損的出來,軍政府還推出來一個替罪羊,聲稱他被陷害。他的夢貼生意順風順水,所有繁瑣的流程都在他這里被簡化。”
話鋒一轉,藍夜說:“你不會相信他這個人從頭到尾都很無辜吧?”
章馳:“……你們好像都很關心我是否會偏袒紀湛。”
藍夜:“很多人都很難相信身邊人的殘忍。”
“畢竟人也可以有很多面,面對一個人是一種態度,面對另一個人又是另一種態度。”
章馳:“嗯。”
藍夜瞥了章馳一眼——她看出章馳臉上表情的微妙。
一個很擅長自己做決定的人。她不需要自己替她做決定,只要給出信息,她自己就會考量其中的利害關系。
藍夜回到之前的話題:“所以,紀湛的夢貼生意,我總覺得背后還有其他的目的。”
章馳:“你認為我可以從紀湛那里套出來什么嗎?”
藍夜又瞥了章馳一眼。
現在她在那張安靜的臉上看出了荒謬。
“你是離他最近的人,你當然是最適合干這個事的,”藍夜收回目光,“不過,如果問不出來什么。也沒有關系。我只是希望你能幫忙嘗試一下。”
“對了,還有一件事,”藍夜從上衣口袋掏出終端,手在上面快速劃撥幾下,翻出來一張照片,她將終端倒轉過來,遞到章馳的身前,“上次我跟你一起去監獄的時候,在街上遇見過的那個男人。”
章馳接過終端,手震了一下,僥幸她四肢馴服得當,終端沒有飛遠,被她一把又抓了回來。
照片被全屏顯示。
一個男人,渾身是血地躺在街邊,他穿著軍裝,帽子掉落在地上,露出來一張眼眶張大的臉。
小麥色的皮膚,能夠看出來姣好的五官,如果脖子上少掉那個鮮血淋淋的豁口,也許他還能夠再好看一點。
豐濯。
“他死了,”藍夜在身前開口,“異血污染的間接受害者。一個接觸到污染源之后進化成異血的人殺了他。不知道為什么,就在這幾個月,接觸到污染源之后進化成異血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快,我從灰網的情報網了解到,他作為城市警衛軍協助追捕污染源,防止污染擴散,那個異血偷襲了他。”
“被污染的異血沒有具備感染能力,豐濯不是去抓她的。她的丈夫是那個真正的污染源。”
章馳感覺自己的手抖得厲害,她用力地盯著屏幕中那一張臉,試圖找出來他跟豐濯的不同之處。
跟記憶中的很多細節都能對得上。
章馳將終端蓋了過來。
深呼吸。
“節哀,”藍夜將終端從章馳的手中抽了出來,“抱歉,在你剛醒來的時候告訴你這樣一個消息。”
“為了維護社會穩定和軍隊的威嚴。他的死亡消息被壓了下來。我想……”藍夜頓了頓,“我記得上次你們留過聯系方式。也許你應該知道這樣一個消息,作為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