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本以為這下必死無疑,可是抬起頭來看到老虎屁股沖著自己,方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撿了一條命,不過危險尚未過去,他爬起來準備再逃。
猛虎撲空之后,馬上扭過頭來,發出一聲震徹山林的低沉咆哮,山風鼓動,樹木搖曳,大片雪花簌簌而落,就在它蓄勢準備第二次攻擊的時候,羅獵已經第一時間沖到現場,右手一揚,三柄飛刀同時激發,老虎在羅獵沖入樹林的剎那已經意識到了危險,放棄了繼續捕食瞎子的打算,迅速向左側林中沖去,它行動的速度太快,三柄飛刀只有一柄射入它的臀部,因為羅獵急于營救瞎子,還沒有進入最佳射程之時就已經施射。虎皮堅韌,即便是射中它的那柄飛刀也入肉甚淺,無法對它造成根本性的傷害。
猛虎向左進入林中絕非是被羅獵嚇怕逃離,而是避其鋒芒,然后迂回出擊。林中雪霧彌漫,能見度很差,羅獵大吼道:“瞎子,快逃,退回營地!”他們的營地相對于這片密林較為空曠,也只有退回那里方才能夠保證比較開闊的視野,及時發現猛虎的蹤跡。
瞎子抱著小狗連滾帶爬逃出了樹林,羅獵在他身后斷后,此時麻雀、常發和阿諾三人也手持武器前來接應,五人會合到了一處,向營地撤去。那猛虎或許是被羅獵剛才的一刀嚇怕,始終沒有發起進攻,幾人順利退出了樹林,來到了營地,幾人還未來得及松口氣。一道黃黑相間的身影鬼魅般從帳篷內躥了出來,這次的目標卻是麻雀,這頭老虎極其狡詐,竟然搶先一步來到營地帳篷后潛伏,在這里守株待兔。
誰都沒有料到猛虎竟然藏身在帳篷里面,如此近距離的狀況下根本不及做出反應,常發第一個反應了過來,右手一把將麻雀推開,左手揚起毛瑟槍,還未來得及射擊就已經被猛虎撲到在地。
蓬!卻是阿諾一槍擊中了那頭猛虎的背部,情急之中槍法失了準頭,只是射中猛虎的皮肉,并未傷及內在,猛虎揚起尾巴,宛如一條鐵鞭狠狠抽打在阿諾的腰部,將阿諾打得橫飛出去,落在篝火之中,燒得阿諾哭爹叫娘,雪地上翻滾起來。
羅獵左手從地上撿起常發失落的手槍,右手飛刀脫手而出,這一刀正中老虎的左目,刀鋒刺破猛虎的左眼,深深貫入其中,猛虎發出一聲慘叫,放棄繼續攻擊,一溜煙向密林中逃去,羅獵舉起手槍,瞄準了老虎,食指落在扳機之上,英俊的面龐卻因為痛苦而變得扭曲,嘴唇顫抖起來,幾經努力,終于他還是沒能扣動扳機,頹然將槍口垂下。
短時間內已經經歷了數場驚心動魄的生死搏殺,瞎子脫下大衣幫助阿諾將身上的火苗撲滅,還好阿諾翻滾及時,身上雖然燒出幾個破洞,還好皮膚只是輕度燒傷。
羅獵雙手各擎一把飛刀,警惕地望著周圍,因為無法斷定那頭猛虎是否遠去,所以不敢掉以輕心。麻雀被常發從死亡線上拉回,可是常發卻被猛虎撲倒,躺倒在一片血泊之中,麻雀沖到常發身邊,卻見他的頸部被猛虎咬出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鮮血涌泉般向外冒著,麻雀哭著用手帕去堵那血洞,可是根本無濟于事,就算她用雙手都捂不住不斷冒出的鮮血。
羅獵找來醫藥箱,想要幫忙,麻雀含淚叫道:“滾開!你為什么不開槍?你為什么不開槍?”字字泣血,聲淚俱下,羅獵剛才舉槍猶豫,最終沒有射擊猛虎的情景她全都看到,眼看常發落到如此凄慘的下場,心中悲憤交加,將一切歸咎到羅獵的身上。
羅獵表情黯然,常發的雙眼充滿希冀地望著他,似乎有什么話要說,可是終于什么都沒說出來,指了指羅獵又指了指麻雀,然后雙手無力垂落了下去,躺倒在雪地上一動不動再無生息。
瞎子和阿諾兩人來到常發身邊,阿諾摸了摸常發的頸側動脈,又觀察了一下他業已散大的瞳孔,黯然搖了搖頭道:“他死了!”
麻雀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悲痛,大聲哭泣起來。
瞎子過去拍了拍麻雀的肩頭,麻雀憤然轉過身去,雙目恨恨盯住羅獵,她慢慢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向羅獵,然后舉起手槍抵住了羅獵的胸膛。
瞎子和阿諾兩人慌忙沖了過去:“麻雀,你昏頭了,羅獵是自己人!我們誰也不想常發死!”
“剛才你為什么不開槍?”麻雀怒吼道。
羅獵沒有說話,一顆心被不為人知的痛苦煎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