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獵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意味深長道:“希望每場戲都可以圓滿落幕。”
外面的鞭炮之聲此起彼伏,如果不知道今天的日期,十有**會認為今天是辭舊迎新的除夕之夜,麻雀靜靜坐在囚室內,雙手托腮凝望著囚室外面的那盞油燈,燈光雖然昏暗,但是橙黃色的火苗仍然給她的內心帶來了一種淡淡的暖意,想起羅獵的樣子,麻雀禁不住笑了起來,似乎她的唇角泛起了一股咸澀的味道,這熟悉的味道來自于羅獵的身上,麻雀仍然清晰記得當時一口狠狠咬下的情景,咬破羅獵手腕肌膚的剎那,她居然有些心疼。
外面的那道鎖根本困不住自己,只要她想走隨時都可以離開,可是向來閑不住的麻雀居然選擇老老實實呆在這間牢房里,她并非不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蘭喜妹將她當成了羅獵的老婆,所以用她作為人質。
麻雀并不擔心自己的處境,反倒時刻在擔心著羅獵,雖然她對羅獵充滿信心,可是現在是在土匪的老巢,他們畢竟勢單力孤。油燈的火焰忽然急促抖動起來,麻雀抬頭望去,卻見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無聲無息出現在她的對面,麻雀吃了一驚,她剛才正在沉思,雖然如此也不至于聽不到任何的動靜,那老者須發皆白,一張面孔溝壑縱橫,高大的身軀佝僂著,顯得老態龍鐘,看不出究竟有多大年紀,但是他的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隔著鐵窗打量著囚室中的麻雀。
雖然兩人之間仍然隔著鐵柵欄,麻雀還是從心底感到一寒,慌忙站起身來,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幾步,身體倚靠在后方的墻壁之上。
老者掏出牢房的鑰匙,不緊不慢地將牢門打開。
麻雀握緊了雙拳,周身的神經因為恐懼而變得緊繃,隨著老人微駝的身影出現在門外,她感到自己的內心也在被陰影一點點吞噬著。
“你是誰?”
老者平靜道:“你長途跋涉費盡辛苦來到這里不就是為了找我?”
麻雀美眸圓睜,她的表情震駭到了極點,心中已經猜到眼前出現的老人究竟是誰,她萬萬沒想到羅行木會在這樣的狀況下現身。
他的表情似笑非笑:“跟我走,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
羅獵吹熄了油燈,緩步走出門外,月色正好,在積雪的映射下亮如白晝,周圍的景物清晰可見,這樣的夜晚本不該是行刺的最好時候,月黑風高殺人夜,今晚卻敞亮缺少了那種犯罪的氛圍,讓人興不起半點殺人的沖動,羅獵本來也沒有打算殺人,他只需要進入隔壁的院子里,在俏羅剎顏天心的配合下上演一出苦肉計,接下來顏天心就有了足夠的理由可以向狼牙寨一方興師問罪,這是一場賭博,羅獵已經押寶在俏羅剎的一方,權衡各方利弊,考慮到自身的處境,也唯有選擇和顏天心聯手才最有可能脫身。
狡詐如蘭喜妹也不會預料到事情的發展,然而羅獵仍然有些心緒不寧,畢竟麻雀還在蘭喜妹的手中,即將開始的是一場賭博,勝了,他們還有逃出生天的機會,若是敗了就意味著全盤皆輸。他們這次的潛入行動并不順利,雖然利用飛鷹堡的身份作為掩護成功混入了凌天堡,可是他們卻被蘭喜妹盯上,想要利用他們刺殺顏天心。本以為楊家屯的事情暫時不會走漏風聲,卻想不到那邊發生的事情已經被顏天心全部掌握,現在看起來自己手中可以依仗的資本的確不多。
雖然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本,可是羅獵相信他們仍然有夾縫求生的機會。
羅獵尚未出門,房門已經被人從外面推開,卻是蘭喜妹率領一隊人馬氣勢洶洶沖入院落之中。
羅獵微微一怔,眼前的一切應當不在今晚的計劃之中,看來事情突然有變?不然蘭喜妹絕不會親臨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