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克文沒有說話,找了一個角落默默坐了。羅獵此時又拿起他的望遠鏡觀察遠方漂浮在虛空中的禹神碑,他們現在所處的高度已經超出了禹神碑的頂部,這一路走來,羅獵每到休息的時候都會觀察禹神碑,從各個角度將這座上古傳說中的碑銘看了個遍,現在就算閉上眼睛腦海中也能夠回憶起禹神碑上的文字,有些字句的意思晦澀難懂,不過羅獵仍然憑借自己超強的記憶力將禹神碑完全背誦下來。
雖然暫時沒有找到隧道,可是羅獵并不氣餒,當初工匠在禹神碑上留下大段文字應當不會是胡編亂造,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無聊到那種地步。或許他們找錯了地方,或許當年的那條隧道在完成運送禹神碑的使命之后又被填塞,羅獵現在并不想花費太多的精力去想,他太累了,一個人在過度疲倦的時候往往會做出錯誤的判斷,他需要休息。
方克文閉目靜養了一會兒,再度睜開雙目,看到顏天心就坐在自己的身邊,容顏憔悴,嘴唇干涸,在地洞干燥的環境下,人體的水分在迅速流失,這樣下去用不了太久的時間他們都會發生脫水的癥狀,相對來說方克文比起他們兩人耐受能力還要更強一些,畢竟他在這樣的環境中艱難生存了五年,已經有所適應。
羅獵仍然拿著望遠鏡,不過他現在觀察著下方熔巖湖的狀況,熔巖湖內的巖漿比起剛才沸騰得越發明顯了,這讓羅獵產生了一種熔巖湖隨時都可能噴發的緊迫感,留給他們的時間的確不多了。
方克文終于忍不住道:“你看了這么久,有什么發現?”
羅獵指了指禹神碑道:“當年留下啟示的工匠應該沒來得及將想說的話刻完,所以咱們的路途只走了一半。”
方克文眉頭皺起,那豈不是說他們此前的努力要半途而廢。這小子竟然之前沒有告知自己,應當是有意欺瞞,可轉念一想如果羅獵將一切如實相告,或許自己沒有信心陪著他進行這趟希望渺茫的冒險。
羅獵道:“我剛剛估算了一下禹神碑的大概總量,根據熔巖湖中心的距離大概推算了一下當年禹神碑被推下的高度。”
方克文點了點頭,在知道禹神碑質量和落下橫向距離的前提下,應該可以倒推出它當年被推下時的高度,不過這個推斷僅僅存在于理論的基礎上,其中存在著太大的變數,首先你并不知道禹神碑是不是被人從隧道中直接推下,而且你并不知道禹神碑以何種角度落下,更何況誰也不知道禹神碑的材質,又如何能夠判斷出它準確的質量,所以細細推敲,羅獵的估算根本不可能成立。
羅獵道:“你們有沒有發現咱們現在所在的這塊巖石更像是一個滑道?”
方克文道:“如此粗糙的巖石表面只怕將冰放上去都不會滑動。”
羅獵道:“在八百年間這里的氣溫肯定不像現在這樣,如果這塊巖石的表面覆滿冰層,那么這塊禹神碑就可以輕易滑動了。”
經羅獵一說,方克文和顏天心方才留意到他們所在的這塊巖石寬闊平整,和水平面約有十五度的夾角,更重要的是,這塊巖石的表面足以承載那塊禹神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