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杰意味深長道:“外面說話不方便,還是屋里說話。”
羅獵只能跟他進了房內,房間里只有一個向北的小小窗戶,室內光線極其昏暗,而且到處洋溢著一股刺鼻的藥膏味道。
吳杰雖然雙目失明,可是這室內的一切都是他親手布置,對室內的陳設極其熟悉,一舉一動極其精確,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他是盲人,甚至會認為他的眼睛和常人無異。他手腳麻利地幫羅獵到了一碗熱騰騰的大碗茶,羅獵慌忙接了過來,客氣道:“吳先生別忙活了,我只是順路經過,坐坐就走。”
吳杰笑了起來,轉身來到羅獵的對面坐下,在這房間內,他可以精確判斷任何一個家具物品的位置,讓人甚至懷疑他能夠看到一般。
吳杰道:“平日我這里很少有朋友過來,卓先生是我的大恩人,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他救過我的命。”
羅獵搖了搖頭,馬上又意識到吳杰看不到自己的動作,趕緊道:“倒是沒聽他說過。”心中這才明白為何卓一手選擇吳杰為北平的聯絡人。
吳杰道:“卓先生是個好人,對了,前兩天他寄一封信過來,信中說你和一位方先生可能過來,讓我好好招待你們,怎么?那位方先生沒來?”
羅獵道:“他有事,暫時過不來了。”
吳杰起身,來到書架前,摸索著找到收藏那封信的地方,抽出之后遞給了羅獵,羅獵得到他允許之后,方才從中抽出了卓一手的來信,看到信封中的東西,羅獵頓時釋然了,原來這信封中裝著的并非是信紙,而是一張薄如蟬翼的絲綢,所有文字都是用針線刺繡其上,即便如此,仍然可以看出文字的雋秀空靈,其上還附上了一張地圖,地圖所繪制的地方乃是甘邊寧夏。
羅獵一眼就判斷出,這地圖之上標記的位置應當是連云寨西向轉移的地點。
手握光滑的絲綢,羅獵卻從心底生出一種溫馨的感覺,雖然這封特殊的來信是卓一手寄給吳杰的,可羅獵卻有種感覺,這信上的文字和地圖應當是顏天心一針一針繡上去的。
吳杰道:“我看不到文字,所以卓先生特地用這種方法給我寫信,應當說是繡信才對。”
羅獵道:“繡工精美,想不到卓先生還有這個本事。”
吳杰道:“他哪會有這個本事,應當是顏大當家幫忙,羅先生把這封信收起,上面的地圖和地址是卓先生讓我轉交給你的。”
羅獵證實了這封信果然是顏天心親手所繡,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顏天心絕美的容顏,內心中也不由自主生出一種牽掛,恨不能現在就去甘邊寧夏和伊人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