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天德兩道花白的眉毛瞬間皺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有些為難,救出顏拓疆就意味著要和馬永平為敵,現在馬永平才是新滿營的主人。可他轉念又想到,馬永平已經準備將他父子二人推向絕境,他既然能做初一,自己父子又何妨做出十五。更何況他們只要選擇與羅獵這群人合作,此事泄露出去必然為馬永平不容。
羅獵看出譚天德在猶豫,輕聲道:“老先生其實想得太遠,若是我們無法解決老營盤的危機,別說紅石寨,恐怕整個甘邊,甚至整個中華都將被恐怖所籠罩。”
譚天德經他一說如夢初醒,不錯自己的確想得太遠了,當務之急應當是解決老營盤的危機,如果能夠解決了這件事,他們方能考慮以后的事情。他抬起雙眼望著羅獵道:“我相信羅先生是個君子,黑水寺,我親自帶你過去。”
羅獵看到終于說服了譚天德內心不由得一陣欣慰,他向譚天德道:“我也給譚老先生一個忠告,在沒有充分的準備之前,我們不可輕舉妄動,如果新滿城只有那十五名感染者,此事還算樂觀,咱們先去黑水寺搞清事情究竟是如何發生的。”
譚天德道:“可是馬永平已經命令子聰盡快前往老營盤剿滅那些僵尸。”
羅獵道:“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譚天德明白了羅獵的意思,唇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
烈日當空,新滿營以西的戈壁灘白茫茫一片,再往前行就是沙漠了,譚子聰站在敞篷越野車之上,從他的角度可以將方圓十多里以內的動靜看得清清楚楚,他雙手舉著望遠鏡環視周邊,在他目力所及的范圍內只是看到了一只野兔和幾只土撥鼠。
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他這次一共帶了二百多人,這已經是他們留在新滿營內幾乎所有的力量了,也是他們的骨干所在。馬永平將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了他雖然不夠厚道,可在裝備和武器上對他還算慷慨,一共給他們配了三輛越野車,四輛軍用卡車,外加四挺機槍,武器彈藥極其充沛。
譚子聰并未將今天出征對付的真正目標告訴那些手下,一旦讓他們知道了實情,恐怕無人愿意追隨自己前往,人心若是散了,隊伍自然就沒辦法再帶了。
按照他們此前和羅獵商定的計劃,離開新滿營之后,在空曠的地方暫時安營扎寨,靜候羅獵那些人的會合,前往圍殲老營盤也要等到他們回來之后。
在馬永平前往黑水寺之后,這里突然發生了一件極其詭異的事情,斷流已久的黑龍泉居然再度噴涌了,這次噴出的全都是紅色的血水,短短兩日,干枯的黑龍潭已經蓄滿了紅色的液體,血一樣,看不到底,讓人觸目驚心。
黑水寺的駐軍已經全部被撤走,通往黑水寺的托龍橋也被摧毀,現在想要前往黑水寺,一是繞到拖龍山,從后山翻越山峰抵達那里,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從兩座相距十米的懸崖上飛越過去。
十米的距離并不算遠,兩座懸崖之間卻是萬丈深淵,一旦跌落下去就會粉身碎骨。譚天德望著已經被炸毀的橋梁不禁搖頭,事情從開始就不順利,對面的黑水寺已經近在眼前。
譚天德此行還帶來了一名叫趙武更的得力手下,這趙武更不但對這一帶的地形極為熟悉,而且他武功槍法都非常高明,有他在身邊也能夠確保譚天德的安全。趙武更道:“大當家,橋斷了,咱們若是想過去就必須繞到拖龍山然后翻山,沒有半天的時間是不可能了。”
譚天德望向羅獵,他在征求羅獵的意見。
羅獵轉身回到他的馬前,從馬上的行囊中取出飛抓,來到斷橋前,選定了對側的一棵松樹,右手風車般旋動飛抓,在轉速達到最大的時候脫手離心飛了出去,那飛抓飛越斷橋,纏繞在了松樹的樹干上,連續繞了幾個圈,飛抓深深嵌入樹干之上,羅獵用力拽了拽,確信這繩索足夠結實,又在附近尋找了一棵足夠結實的松樹,將繩索的另外一端結結實實系好了。
趙武更明白了他的意思,驚聲道:“你打算抓著繩子越過斷橋?”
羅獵以微笑回應了他的提問,此時顏天心已經率先攀上了繩索,雙手交替前行,不一會兒功夫已經來到了對面,雙腳落到實地之后,她先行檢查了飛抓嵌入的樹干,確信繩索并無松動,方才向羅獵打了個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