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子聰慌忙舉起望遠鏡看去,來得是四名騎士,他們風塵仆仆,看樣子應當是長途跋涉而來。隨著那四人的不斷走近,他們的形象也漸漸變得清晰,不過四人為了遮擋陽光和風沙全都像阿拉伯人一樣帶著頭巾蒙著臉,看不清他們具體的面貌。
譚子聰放下望遠鏡,沉聲道:“馬!”不同的人看到的目標往往不同,譚子聰現在最想得到的就是馬,尤其是在昨晚他們失去了交通工具之后,馬匹的重要性變得不言而喻,如果能夠搶得坐騎,至少可以解決一些問題。
譚天德僅僅從兒子口中吐出的這一個字上就明白了他的心意,他們畢竟是強盜,任何時候都脫不了本質。
雖然他們的人數只剩下了七十多人,可是在場面上仍然占有絕對的優勢,更何況在這片戈壁灘上,他們才是真正的主人,并沒有進行太多的布置,他們就決定原地埋伏,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土丘,等到那四名騎士來到下方的時候就可以發動攻擊,兵不血刃地奪下對方的馬匹最好,如果遭遇抵抗,也希望能夠將傷亡降低到最小。
那四名騎士越走越近,即將進入他們的攻擊范圍,譚子聰再度拿起望遠鏡,確認彼此間的距離,以決定攻擊的時機。可就在此時,身后突然傳來了一聲嘶吼,轉身望去,卻見一名同伴飛撲到另一人的身上,一口咬在那人的頸部。
被攻擊的那人舉起手槍對準了那名瘋狂的同伴,一槍近距離射中了他的眼睛,鮮血迸射得到處都是,他艱難地推開那名同伴的尸體,卻發現周圍所有烏洞洞的槍口全都瞄準了自己,他一手握槍,一手捂住鮮血不斷往外噴射的脖子,慘叫道:“不要逼我,你們不要逼我……”從地上爬起來向土丘下跑去,沒等他跑遠,身后就亂槍齊發,他的尸體沿著斜坡滾落下去,一直滾到土丘下。
四名騎士先是聽到了槍聲,然后看到了那具從山坡上滾落下來的尸體,幾人慌忙勒住馬韁,同時向土丘上方望去。
而那具剛剛滾落下來的尸體,此刻卻搖搖晃晃從地上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頭顱,極其夸張地長大了嘴巴,烈日下白森森的牙齒露出瘆人的反光,血紅的雙目呆滯無神。
四名騎士中位于最左側的那名男子率先發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取出右腿后方懸掛得霰彈槍,單手瞄準了感染者的頭部,一槍射出,對方的頭顱有若被近距離轟擊的西瓜,四散飛出,鮮血和腦漿散落一地。
開槍后的男子左手拉下遮住面部的灰色頭巾,露出一張英俊冷酷的面龐,此人正是陸威霖,在他身邊的三人分別是張長弓、阿諾和鐵娃。原本陸威霖和他們三個并不在一處,張長弓三人從離開北平之后就回到了白山,瞎子陪同他外婆前往白山之后不久,他的外婆突然生了急病,四處求醫無果,不由得想到了蒙古大夫卓一手和神醫吳杰。
在他們看來,只要能夠找到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將之請去白山,陳阿婆的病情興許就會手到病除,瞎子和周曉蝶兩人在阿婆身邊伺候自然不便遠行,阿諾本來就要前來甘邊尋找羅獵,此次剛好趁著這個機會過來,一來可以和老友重聚,二來能夠幫忙尋醫。張長弓擔心阿諾貪酒誤事,反正留在白山也沒什么事情,于是決定和阿諾同來,剛好也帶著鐵娃這孩子出來歷練一下。
至于陸威霖卻是幾人抵達奉天之后剛巧遇到,陸威霖聽說他們的事情之后想都不想就跟著過來了,他們四人和羅獵那種自虐式的苦旅不同,能乘車就選擇乘車,能騎馬就選擇騎馬,再加上他們有事在身,途中無暇瀏覽風光,所以行程自然比羅獵快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