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獵道:“你懷疑吳杰的先輩也曾經到過這里,甚至和爺爺有些淵源?”
宋昌金笑道:“真是聰明,一點就透。”
羅獵想到的卻是父親,父親曾經親口告訴他雍州鼎已經被炸毀,而他們從骨洞進入的青銅建筑,上面分明寫著那青銅建筑就是雍州鼎,而他們在水下洞穴中找到了父親當年同伴的尸體,如果說下面的才是真正的雍州鼎,那么父親他們當年炸毀的那尊應當是假的。
這尊雍州鼎究竟是何時被埋在了這里,按照時間線來推算,應當是先有雍州鼎后有西夏王陵,難道是西夏王室發現了雍州鼎之后,方才將家族的陵寢選在了這里,還是他們后來將雍州鼎轉運而來的呢?羅獵認為前者的可能性或許更大。
此時日蝕已經發展到了食甚階段,天色完全黑了下去,猶如黑夜來臨,陸威霖看了看時間,目前的時間剛好是上午十點,如果沒有這場日蝕本應當是陽光普照。
風悄悄吹起,地面上的細沙升騰而起,猶如薄霧一般流動,三名塔吉克族人跪伏在那里,他們口中的祈禱聲越來越急越來越大。
阿諾縮了縮脖子,想笑又不敢笑。
周文虎攙扶著趙魯新,兩人在避風處坐著,他們滿懷心事,任何奇異的景觀也吸引不了他們。
顏天心的目光投向北方,那是賀蘭山的方向,這突然來臨的夜晚將整個賀蘭山的崇山峻嶺融入到這濃得化不開的黑色中,視野中已經分不出天空大地山巒,可突然間在她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個金色的光點,那光點來自于賀蘭山的腳下。金色光點所產生的光芒并不強烈,可是在周邊黑色的氛圍下卻顯得格外突出,幾乎每個人都留意到了遠山的這一變化。
譚天德被遠方的金光所吸引,喃喃道:“天廟……天廟……”
吳杰聽得真切,沉聲道:“天廟在哪里?”
“賀蘭山,天廟在賀蘭山邊!”譚天德激動道,他努力搜尋著腦海中的記憶,記憶中天廟似乎并沒有出現在那個地方,歲月荏苒,時光有若白駒過隙,可是在不到二十年內位置發生這么大的偏移卻讓人難以置信。
譚天德確信自己不是老眼昏花,第一次看到天廟的時候也沒有精神錯亂,如果他一開始就認定天廟在賀蘭山腳下的位置,就根本不會帶著這群人在西夏王陵兜圈子,他怎會拿自己寶貝兒子的性命當賭注?
金光并未消失,譚天德拿起望遠鏡,將山腳下的金色光點放大,那金光閃閃的的確是一座建筑物,建筑物的主體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梯形,頂部的平頂就是天廟的祭臺,祭臺上熊熊的火焰正在升騰而起,直沖夜空宛如一條橘紅色的火龍。
日食已經到了生光的階段,整個天地再度明亮起來,宛若黎明二次到來,隨著太陽的復圓,天地變得越來越明亮,風卻隨著光芒的恢復而變得強大起來,熱風卷著砂礫填充著戈壁的上空。
沙塵和陽光的爭斗中這次前者占據了絕對的上風,顏天心放下望遠鏡,賀蘭山腳下建筑的剪影已經完全消失。
“可能是幻象!”羅獵像是在告訴顏天心,又像是在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