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道:“老百姓的情緒目前已經趨于穩定,按照將軍的命令,仍然在全城范圍內展開地毯式的搜索,力求不讓任何一個感染者漏網。”
馬永平點了點頭,坐在太師椅上,有些痛苦地不停揉著眉宇,重復了好一會兒這個動作,方才開口道:“有沒有我妹妹的消息?”
副官搖了搖頭:“目前還沒有,不過軍中開始有流言……”
馬永平做了個制止的手勢,不想副官重復那些讓他頭疼的流言,確切地說并非流言,有人在說他用馬永卿換取顏拓疆信任,然后又趁機謀奪軍權的事情,這其實已經是個公開的秘密,為此他剛剛又殺掉了三名傳播者,可馬永平也明白一個道理,這種事是無法徹底掩蓋的。
外面響起了雷聲,馬永平站起身,緩緩來到窗前,伸出手臂用力推開了窗子,一股狂風從外面撲面而來,剛才還晴朗的天空此刻已經變成了烏紫色,濃重的云層將湛藍色的天空已經完全掩蓋,馬永平抬頭望著天空,有些納悶地說道:“難道要下雨了嗎?”甘邊少雨,即便是夏季。
副官道:“看樣子好像是要下雨了。”
新滿營的西門損毀的城墻已經被修補好,百余名民工正在烏云和狂風下忙碌著,進行著最后的清理掃尾工作,在他們身后的不遠處,一群士兵正在來回巡視,城墻之所以損毀是因為馬永平下令炮擊,利用炮火將那些感染僵尸病毒的士兵全部轟成灰燼,非常時期需用非常之法,南陽大街也是采用同樣的辦法,昔日新滿營最繁華的街道而今已經成為了一片瓦礫,修復還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兩邊的清理工作幾乎是同時進行的,不過西門修補城墻被擺放在首要的位置,畢竟城墻乃是新滿營的第一道防線,只有將城墻的缺口堵住,才能將有可能到來的危險第一時間隔離于城墻之外。
常懷新負責西門的警戒,確信修補工程進行的順利,他又巡視了西門周邊,已經能夠斷定所有的感染者都被炮火轟殺,常懷新這才松了口氣,沿著臺階走向西門的城樓,站在城樓之上舉目遠望,只見遠方天地已經模糊,經驗告訴他,在天地交接的地方一定刮起了沙塵暴。天空的云層由紫色轉黑,濃稠得就像化不開的墨。
常懷新從心底嘆了口氣,出了城樓角門,走向城墻,城墻上還有三名工匠正在進行著最后的修補工作。常懷新從其中一人身邊經過的時候,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呼喊他的名字。
常懷新內心一震,他并沒有答應,甚至沒有向呼喊他的人多看一眼,而是先轉過身去,有些憤怒地望著遠遠追隨他的那名衛兵道:“跟著我做什么?讓我靜一靜!”
那名衛兵嚇得轉身回了城樓。
常懷新這才向那名帶著草帽,穿著破衣爛衫的工匠走了過去,那工匠正拿著瓦刀在城墻上修補,等常懷新來到近前的時候,他方才微微抬起了頭,沾滿泥漿的大手飛快地將草帽檐向上一掀,而后又迅速壓低。雖然是驚鴻一瞥,常懷新已經辨認出他就是此前以馬永卿為質成功逃離新滿營的大帥顏拓疆。
常懷新內心中極為震驚,他沒想到顏拓疆會這么大膽,好不容易才從新滿營逃了出去,卻又去而復返,不過他馬上又想明白了,新滿營乃是顏拓疆的畢生心血,換成任何人都不舍得將自己的心血白白便宜別人。只是他想不通,顏拓疆到底是通過何種途徑回到了城內,而且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難道他從頭到尾都未曾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