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獵道:“不用,冷水沖沖就行。”
英子道:“秋天了,別逞能。”她拍了拍身上的碎發,風風火火地去了。
羅獵望著英子的背影臉上帶著感激,老洪頭將卷好的一支煙卷兒遞給了羅獵,羅獵也不挑剔,摸出一盒洋火,先幫老爺子點讓,然后自己也點燃那支煙卷兒,用力抽了口煙,將煙草的清香和辛辣一股腦地抽到自己的肺里。
老洪頭道:“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們兩口子。”
羅獵安慰他道:“兒孫自有兒孫福,這事兒還真輪不到您老操心。”
老洪頭嘆了口氣:“也是,我也沒有多少日子好活了,操心也沒用。”
羅獵笑道:“洪爺爺,您老可得長命百歲,您私藏的美酒我還沒喝夠呢。”
老洪頭哈哈笑道:“那是,我得看到你娶媳婦兒才……安心。”話說了半截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可能無意中又戳到了這孩子的痛處。
羅獵的內心一緊,臉上的表情卻仍然風輕云淡:“我可能……”若非老爺子無意中提及這個問題,羅獵還不知道自己在內心深處對婚姻對感情產生了一種畏懼,深深的畏懼,他甚至覺得自己的感情背負上了詛咒,每一個和自己相愛的女人都會不得善終。
老洪頭卻在此時驚喜地站起身來:“治軍?”
“爺爺!”董治軍洪亮的聲音從院門處響起。
羅獵唇角露出一絲苦笑,不僅僅是因為剛才老爺子的問題讓他分神,在天廟和雄獅王的那場殊死一戰讓他身受重傷,他的體力感知力都出現了很大程度的下降,羅獵甚至懷疑慧心石的能量也在那場戰斗中損失殆盡,失去超人感知能力的他,和一個平常人幾乎沒有什么分別。
羅獵寧愿成為一個普通人,這是他回到這里的原因之一,他在悄悄尋找著過去,平凡即幸福,然而在這段日子里,他開始漸漸意識到有些事永遠也回不去了,留在他腦海中的記憶,不分晝夜的折磨著他。
董治軍今天并未像過去那樣身穿警服,西裝革履,三七分的頭發梳理得油光可鑒,看起來就像個富家公子哥兒,雙手提著禮物,滿臉堆笑地走了過來。
英子端著熱水從房間里出來,看都不看董治軍,將熱水放在羅獵面前,一把將羅獵的腦袋摁到了水盆里去,羅獵慘叫道:“燙,姐……燙啊!”
英子哼了一聲,總算看了一眼董治軍:“娘兒們似的,你是個男人啊!”
董治軍聽出她在指桑罵槐,訕訕將手中的禮物放下,賠著笑道:“英子,我從黃浦給你買了香粉和胭脂……”
英子道:“你很了解我啊?我平時用過那些東西嗎?”
羅獵掙扎道:“姐,我自己來……”
“別動!”英子用力搓洗著羅獵的腦袋,連老洪頭都開始擔心,這究竟是洗頭還是褪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