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打了個哈欠道:“這鬼天氣,應當不會有人過來。”
陸威霖卻不這么認為,既然羅獵能夠想到去突襲對方,海龍幫方面興許有人也和他們產生了同樣的念頭。
瞎子忽然道:“有人!”
陸威霖內心一怔,他睜大雙眼,卻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影像。
瞎子的眼睛天生和常人構造不同,在光線明亮的白天,他就像個高度近視,看任何東西都模模糊糊,甚至不得不借助墨鏡遮擋強光才能維持正常的視力,可到了晚上,他的目力就發生了脫胎換骨般的變化,他能夠看清暗夜中細微的變化。
瞎子看到數個黑影正在海水中浮游,雖然夜幕降臨,海水也是漆黑如墨,可那些海中的身影還是和周圍有著明顯的分界,當然也只有瞎子能夠看清,普通人是無法及時發現的。
陸威霖順著瞎子所指的方向望去,終于看到海中模糊的一個黑點,那是一名海盜剛好出來換氣,陸威霖端起步槍并沒有急于射擊,他耐心等待著,當那顆頭顱再次出來換氣的時候,果斷扣動了扳機。
呯!的一聲槍響,在風雨飄搖的夜里并沒有顯得太過明顯,可在那些潛入的海盜看來卻是觸目驚心,被射殺的海盜就在邵威的身邊。
瞎子提醒陸威霖道:“不要開燈!”
張長弓聽到動靜也趕了過來,揚聲道:“下面的人聽著,如果膽敢繼續靠近,我現在就將海明珠的腦袋割下來還給你們。”他聲音洪亮,穿透風雨遠遠送了出去。
邵威等人剛剛潛游到中途,聽到張長弓的這番話已經知道己方的行蹤完全暴露,邵威暗自嘆了口氣,向部下發出命令,撤退!唯有撤退,原本他們想在對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救出海明珠,可現在還未靠近船只就已經暴露,這就代表著潛入計劃全盤失敗。
如果堅持前行,潛入就會變成一場正面交鋒,在這種狀況下他們根本沒有任何的勝算可言,更何況海明珠還在人家的手上。
陸威霖并沒有乘勝追擊,擴大勝果,他雖然是一個殺手可并不嗜殺,他發現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這種改變來自于周圍人的潛移默化,他開始認為如無必要盡量不必殺死對方,真正高明的方法是不費一槍一彈就解決問題。
瞎子一旁道:“開槍,把這幫龜孫子全都干掉!”
陸威霖透過瞄準鏡觀察著海面,手指雖然搭在扳機上可始終都沒有開槍。
瞎子道:“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陸威霖忍不住笑了起來。
瞎子呸了一聲道:“笑個屁啊,有你后悔的時候。”
陸威霖并不想在此時將雙方的矛盾激化,畢竟他們人手不足,羅獵那邊的情況還不知怎樣,對他們留守船只的人來說,最重要得就是拖住這幫海盜,時間拖得越久就越好,他們的首要任務是離開這里,而不是和這群海龍幫的海盜決一死戰。
海明珠在艙內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當她聽到張長弓要把自己的腦袋割下來的時候,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惱怒,只覺得有生以來所遇到最可恨之人莫過于張長弓,本想脫口大罵,可話到唇邊又咽了回去,腦海中浮現出老安陰森可怖的面孔,她真正害怕的人是老安,這群人中殺氣最烈的就是老安,如果說有一個人會毫不猶豫地殺死自己,老安首當其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