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下方的一行字,那行字用夏文所寫:“誰解其中意,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后面兩句卻是得自于李白的《俠客行》。
腦域中的世界瞬息萬變,到處都是熔巖滾滾,熔巖的上方漂浮著一塊黑色的石碑,那石碑是羅獵早已爛熟于胸的大禹碑銘,碑銘之上傳來哭泣之聲,卻是用鐵鏈鎖住了一人。
蒼狼望著空中的石碑,無論怎樣都看不清被鐵鏈困住那人的面容,它抖動了一下身體,轉身離開了熔巖湖,困在禹神碑上的那黑影突然爆發出一聲哀嚎。
蒼狼倏然轉過身來,全速向熔巖湖沖去,來到熔巖湖的邊緣,騰空躍起,蒼狼驚人的彈跳力讓它越過不可思議的距離,一雙前爪試圖抓住鐵鏈落空,不過它用嘴叼住了鐵鏈。
鐵鏈困住的人不是方克文,卻是小桃紅,在她的懷中還抱著一個襁褓中的嬰兒。
方克文的腦域世界讓羅獵極為震驚,而他也終于明白方克文因何失去了理智,想要方克文恢復正常的唯一方式就是釋放鐵鏈鎖住的小桃紅母女,唯有如此才能讓他的人性得以恢復。
扯斷鐵鏈,可以給予他人自由,然而蒼狼也將失去束縛墜入熔巖湖之中,重獲自由的小桃紅難道可以憑借自身的能力逃到岸邊?
虛幻和現實不同,可蒼狼作為羅獵腦域的自身的投影卻極其重要,如果墜入熔巖湖,或許會永遠沉溺并消失在方克文的腦域世界之中。
羅獵在關鍵時刻從不猶豫,作為他腦域投影的蒼狼也是一樣,鋒利的牙齒用盡全力,咬碎了鐵鏈,小桃紅抱著女兒的身影升騰而起,在空中越升越高,鐵鏈斷裂之后,從懸浮的禹神碑上墜落,蒼狼失去攀附也從高處墜落下去。
熔巖咆哮,紅色的熔巖湖沸騰起來,正在醞釀著一場空前強大的爆發。
方克文突然想起了妻子,想起了女兒,內心之中酸楚無比。
一個聲音在他的后方呼喝道:“野獸!殺死他!”
方克文如夢初醒,野獸?自己何時變成了野獸,自己若是這樣下去,和野獸又有什么分別?他揚起利爪,羅獵就在他的面前,臉色蒼白,但是從他的表情看不出絲毫的惶恐和退卻。
方克文聽到心底發出一個聲音——不要,那聲音來自于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