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飛想到了四個字,年少輕狂,任天駿的背后畢竟有贛北的幾萬軍士,年輕人還是有些底氣的。
白云飛示意副官給自己換上一杯熱茶,還沒有開始品嘗新茶的時候,任天駿終于出現了。
任天駿剛剛洗過澡,沒穿軍服,而是穿著雪白色的浴袍,腳下趿著一雙拖鞋,這樣的一身打扮在酒店房間很常見,可是用來接待客人就顯得不夠尊重,尤其是面對白云飛的時候。
白云飛雖然只是一個江湖人物,可在黃浦的法租界如今是首屈一指的實力人物。你任天駿再能耐也不過是贛北督軍,手下將士雖多,卻不可能把隊伍都拉到黃浦來。
白云飛認為自己的主動登門已經算是給足了他面子,卻沒料到登門之后卻沒有受到應有的禮遇,不過白云飛的涵養很好,城府夠深,縱然如此還是喜怒不形于色,唇角掛著一絲謙和的笑容。
任天駿黑色的頭發還帶著濕潤的水汽,在沙發上坐下,向白云飛歉然笑道:“穆先生久等了,我剛剛睡醒,所以洗了個澡。”
白云飛道:“督軍客氣了,其實我也沒來多久。”
任天駿道:“抽煙嗎?”
白云飛本想點頭,可是想起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于是又搖了搖頭道:“最近咳得厲害,暫時戒上幾天。”
任天駿道:“如此說來,我也不抽了。”他擺了擺手,示意副官將打開的雪茄盒收了回去,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茶喝了一口道:“我約穆先生前來是有幾件事想要求助。”
白云飛笑道:“求助不敢當,督軍遇到什么麻煩只管說,在下必全力以赴。”
任天駿開門見山道:“我來黃浦是想算一筆舊賬,可聽說欠我賬的人都是穆先生的朋友,想動他們必須先得到穆先生的同意,不知有沒有這回事?”
白云飛道:“我不知督軍所說的舊賬是什么?又是什么人欠您的賬?”
任天駿道:“一年多之前,我爹在黃浦藍磨坊遇刺,此事穆先生可曾聽說?”
白云飛點了點頭道:“有這回事。”
任天駿道:“身為人子,為父報仇,應不應該?”
白云飛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自然應該。”
任天駿道:“白先生既然如此說,可這段時間的做法卻又為何與說辭相背?”
白云飛道:“督軍誤會了,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插手過這件事。”
任天駿道:“你不插手最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