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九青道;“我想跟你談一筆生意。”
羅獵笑道:“您難道看不出我不是生意人?”
風九青道:“我應當稱呼你為張中尉還是羅先生?”她的這句話等于挑明了羅獵的身份。
羅獵點了點頭:“什么生意?說來聽聽?”
風九青難得笑了起來,在她笑起來的時候面孔終于生動了一些。風九青想要委托的生意很簡單,無非是請羅獵當保鏢,保護家樂安全抵達奉天。
羅獵聽完她的委托之后道:“你自己難道不可以保證他的安全?”
風九青道:“實不相瞞,家樂父母雙亡,有人想要斬草除根,所以我才帶他前往奉天投奔他的伯父,我發現仇人可能已經混上了這列火車。”她盯住羅獵的雙目道:“如果你肯答應我的要求,我會給你豐厚的報酬。”
羅獵道:“我不缺錢,而且我對此事也沒什么興趣。”
風九青道:“如果你拒絕我,應當知道后果。”
羅獵笑瞇瞇望著風九青,她是在威脅自己。
風九青和羅獵對視了一會兒就主動示弱,輕聲道:“我沒有舉報你的意思,只是這件東西,你應當無法拒絕。”風九青將一物輕輕放在茶幾之上,羅獵定睛望去,那是一枚指環,鉑金制成,羅獵認得這戒指,在他兒時有記憶開始母親就戴著這指環,只是后來有一天突然不見了,根據母親所說,她不慎遺失,想不到這枚指環會落在風九青的手里。
羅獵拿起那枚指環,和記憶中母親的戒指比照,很快就確定就是那枚指環無疑。
風九青道:“如果你答應幫我,我還可以告訴你一些秘密,這指環權當是定金。”
羅獵的目光并未離開戒指,低聲道:“我答應你。”
風九青的包廂號是9號,和羅獵中間只隔著一個房間。
羅獵接受委托之后,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事實上這輛列車也沒有發生任何特別的事情,第二天夜晚,火車已經出了山海關,行進在南滿鐵路線上,再有六個小時就能夠抵達奉天,風九青的委托到奉天火車站結束,按照她的話,只要抵達那里,就會有人前來接應,羅獵的使命也宣告結束。
羅獵是個信守承諾的人,既然答應了風九青就會忠人之事。他時常失眠,一旦心中有事,失眠的癥狀就會變得越發嚴重。雖然身在7號包廂,可是羅獵卻始終留意著外面走廊內的動靜。
凌晨一點,羅獵聽到走廊上的腳步聲,推開車門,從門縫中看到一道身影來到走廊之上,卻是身穿睡衣的家樂。羅獵心中一怔,不知這孩子為何半夜出來,他不是和風九青住在一起嗎?家樂雙目茫然一步步走了出來,看到他的樣子似乎在夢游。
羅獵不敢輕易驚動他,等家樂從自己的門前經過之后,也推門出來,悄悄跟在他的身后。
家樂光著雙腳走在地板上,夜深人靜,只能聽到車輪在軌道上喀嚓喀嚓的摩擦聲,一等車廂內的旅客大都已經入睡,除了羅獵之外,應當并未有其他人留意到這夢游的男孩。
羅獵不知到底發生了什么,就算其他人沒有留意家樂,風九青又去了哪里?難道她也不知道家樂離開?
此時巡夜的列車員走入車廂,看到赤腳走在回廊上的家樂,他不由得一怔,跟在家樂身后的羅獵向他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這列車員不要吵醒了家樂,一來害怕突然驚醒會對家樂造成不良的影響,還有一個原因是他想看看夢游中的家樂到底要去何方。
列車員并未明白羅獵的意思,輕聲道:“嗨!這么晚了,你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