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沙漫天,一頭灰色的孤狼從血沙的漩渦中走入這片混亂的荒原,血色地面到處龜裂,空中飄飛著暗紅色的浮塵,遮天蔽日,地面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一具具生物的尸首。
孤狼的目光審視著這死寂的大地,卻沒有找到一絲一毫的生機,遠方傳來波濤拍岸的聲音,孤狼停下腳步,視野的盡頭,一條紅色的血線正飛速向這邊蔓延而來,血浪還未抵達,地面上龜裂的縫隙中已經被鮮紅色的血填充并溢出,整個地面因為血液的浸泡而變得松軟粘稠,孤狼的四爪向下陷入,孤狼頸部的灰色毛發宛如鋼針般豎起,它開始奔跑,迎著那飛速涌來的血浪奔跑。
干涸的紅色荒原頃刻間已經被紅色的潮水覆蓋,孤狼被滔天的紅色巨浪席卷其中,倏然之間整個世界突然變得平靜,潮水平復,孤狼從血色海洋中露出頭來,紅色的水面平整如鏡。
一條獨木舟靜靜漂浮在水面上,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靜靜坐在其中,懷中抱著一個襁褓中的嬰兒,孤狼的身軀緩緩升騰而起,它的肋下居然生出一對翅膀,舞動翅膀飛到空中,于空中俯瞰,那白衣女子輕聲吟唱著搖籃曲,一邊搖晃,一邊輕輕拍打著襁褓。
襁褓之中陡然伸出一只青黑色的利爪,那只利爪猛然掐住了女子雪白的脖頸,女子發出一聲尖叫……
現實中薩金花發出了一聲慘叫,她的身體軟綿綿倒了下去。一直都在旁邊留意動靜的李長青一個箭步就沖了上去,搶在妻子倒地之前抱起了她。羅獵的意識同時抽離出了薩金花的腦域,向來鎮定的他臉上露出惶恐之色,周身因為剛才探查到的一幕而布滿冷汗。
李長青將陷入昏迷的妻子抱起小心放在了床上,轉向羅獵,面色變得極其嚴峻。
羅獵道:“他還活著對不對?”
李長青不解地望著羅獵,并不理解對方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羅獵道:“元慶!”
聽到羅獵說出的這個名字,李長青的胸口宛如被人重擊了一拳,他差點沒坐倒在地上,強行支撐著來到一旁坐下,他的一只手落在槍柄上,這短暫的時間內腦海中已經轉過無數的念頭。
羅獵知道李長青產生了殺人滅口的念頭,可是他并不害怕,就算李長青有槍在手,自己也沒什么好顧忌的。羅獵仍然站在原地,望著李長青道:“這個世界上有可能幫到你的只有我!”
李長青抬起頭,他的額頭上也布滿了大汗,他不知道對方究竟從妻子那里得到了什么,可這么久以來,還是頭一次有人在自己的面前提起這個名字,他從未公布過,這名字和他的關系只有他和妻子才知道。
李長青好不容易才調整好情緒,他的手卻仍然顫抖著,端起茶盞,因為手的抖動,茶盞發出急促而脆弱的震顫聲,艱難地喝了口茶,李長青道:“請坐!”
羅獵知道對方已經放棄了殺死自己的念頭,點了點頭,來到李長青的身邊坐下。
李長青道:“你知道什么?”
羅獵道:“人可以偽裝,但是腦海中的記憶偽裝不了。”
李長青充滿驚奇地望著羅獵,他從未聽說過有人可以讀取他人腦海的記憶,如果換成以往,他一定認為這是天方夜譚,可剛才發生過的一切又由不得他不相信。
羅獵道:“他仍然活著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