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凌空淡淡笑了笑,等那兩名巡捕把小偷給押走了,張凌空道:“最近租界的盜竊案層出不窮,盜門真是囂張,都偷到我家里來了。”
羅獵道:“那就加強安防,亡羊補牢猶未晚矣。”
張凌空道:“聽說陳昊東要花一百萬大洋買你的虞浦碼頭。”
羅獵點了點頭:“有這回事兒。”
張凌空道:“怎么什么好事兒都讓你趕上了,如果當初我知道虞浦碼頭值這個價,我說什么也不會跟你們換藍磨坊的地皮。”
羅獵道:“只可惜這世上沒有后悔藥。”
張凌空道:“我還聽說你拒絕了陳昊東?”
羅獵道:“張先生消息真是靈通。”
張凌空道:“陳昊東應當是盜門中人,此人來者不善啊!”
羅獵道:“換成是張先生會不會把虞浦碼頭賣給他?”
張凌空搖了搖頭道:“不會,天下間沒有人會做賠本的生意,盜門尤其如此,他們從來都是空手套白狼。羅先生,我總覺得咱們應該好好談談,雖然你我之間有過一些不愉快,可在租界,你、我還有穆天落,咱們擁有著太多的共同利益。”
羅獵道:“我對做生意的興趣可不大。”
張凌空道:“就算興趣不大,可也沒理由讓別人來搶占了你本來的利益,這樣啊,明天,明天我在粵海樓定位子,我來做東請你、請穆先生,這次說什么都得給我面子。”
羅獵看出張凌空是想捐棄前嫌,一致對外,陳昊東的出現應該已經影響到了太多人的利益,想想在目前的狀況下采取戰略性的結盟倒也不失為一個明智的選擇,他點了點頭道:“好啊!”
白云飛最近也遇到了麻煩,應當說他的損失比其他人更重,法租界最重要的碼頭和貨場都在他的控制中,而新近發生的大罷工讓他的物業幾近停擺,損失不可估量,非但如此,在他的貨場和碼頭還接連發生了失竊案。
一個混亂的租界絕不符合他們的利益,白云飛接到張凌空邀請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他的目的。
上次他們三個坐在一起還是在法國領事蒙佩羅的斡旋下,可這次蒙佩羅度假未歸,促使他們坐在一起的原因是每況愈下的形勢。
幾杯酒下肚,張凌空道:“罷工還在繼續,租界到處都是亂糟糟的。”
白云飛道:“渾水好摸魚,不把這池水給攪混了,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
張凌空點了點頭道:“幾位領事不約而同地選擇度假,放任租界的這種混亂無序繼續,所謂戒嚴根本就是趁機清除異己。”
白云飛道:“我還以為只有我遇到麻煩了呢。”
張凌空道:“陳昊東最近收購了不少的碼頭,單單是公共租界就有五個。”
白云飛道:“那些小碼頭根本撐不下去,工人罷工,他們就沒有錢賺,沒有錢賺就更加無法滿足工人提出的條件,所以只能選擇退出。我看這個陳昊東根本就是有預謀,搞不好罷工都和他有關。”
張凌空在這一點上和白云飛出奇的一致:“我也這么覺得,這個人沒來黃浦之前,罷工也沒發生,也沒有那么多的失竊案,他一來,麻煩全都來了,而且我查過他的背景,他是盜門陳延慶的孫子,我懷疑他就是新任盜門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