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千川道:“這筆帳,我記下了。”
風輕語道:“記下又如何?你敢怎樣?”
鄭千川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不是因為他害怕風輕語,而是因為他知道風輕語是徐北山的貴賓,自己不方便和她發生正面沖突。他充滿怨毒地看了看羅獵,這才轉身離去。
風輕語望著表情云淡風輕的羅獵,輕聲嘆了口氣道:“你的仇人可真是不少。”
羅獵道:“你的仇人也不少。”
風輕語搖了搖頭道:“錯,我沒什么仇人,因為我的仇人都被我殺了。”
徐北山的這場晚宴表面看上去還算是一派祥和,就算鄭千川再恨羅獵,也不可能在這種場合跟他發生沖突,否則就是不給徐北山面子,鄭千川目前還沒有這樣的底氣。
風輕語整晚都陪著羅獵,確切地說應該是粘著才對,羅獵仍然沒有給她明確的答復,是否愿意跟她合作。羅獵對風輕語的變化感到驚奇,這幾年風輕語從一個對風九青惟命是從變成了心懷不滿,他一度懷疑風輕語就是風九青的克隆體,可是現在的風輕語表現出越來越強烈的自我意識,反而讓羅獵過去的觀點產生了動搖。
晚宴后,徐北山特地讓人將羅獵留下,說有要緊事跟他談。
羅獵在副官的引領下來到徐北山的會客室,走入房間內,徐北山正在擦拭他的太刀,他將毛巾放下,雙手握住太刀,在虛空中揮舞了兩下,即便是隨意的揮舞,也能夠聽到刀刃破空的尖嘯聲,兩次動作劈斬的方向都不一致,可以看出他手腕的變動極其靈活,羅獵一眼就看出徐北山是此道中的高手。
徐北山還刀入鞘,微笑道:“船越先生剛剛送給我一把太刀,是日本兵器大師菊井洋次的作品,不夸張地說,這把刀價值連城。”他將那把刀遞給羅獵道:“你若喜歡就送給你。”
羅獵笑道:“君子不奪人所愛,更何況我也不會用刀。”
徐北山道:“你用飛刀,一把飛刀居然可以同時切斷三人手腕的筋脈,這種刀法可以稱得上神乎其技了。”
羅獵道:“大帥過獎了,其實武功之道也脫不了熟能生巧這四個字。”
徐北山道:“熟能生巧固然重要,可天賦更加重要,一個人如果沒有天賦就算再努力也不會成功,我年輕的時候曾經拜過師,我師父他對我也悉心調教,我本來以為自己必然會成為他弟子中最出色的一個,可是當我的一位師弟出現,我才發現自己就算再努力也比不上他,我所差得就是天分。”
羅獵心中暗忖,他所說的師父是不是自己的爺爺羅公權?而他的師弟難道就是自己名義上的父親……
徐北山道:“飛鷹堡的事情我一直都沒有來得及謝你,如果不是你幫忙,我的麻煩也沒那么容易解決。”
羅獵道:“其實我沒幫上什么忙,真正起到作用的是宋昌金。”
徐北山呵呵笑道:“宋昌金?我剛才所說的天賦過人的師弟就是他。”他深邃的雙目望著羅獵道:“我也是在事后才查出你的底,你居然是我師父的親孫子,說起來,你還應當稱呼我一聲師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