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啊了一聲,她驚聲道:“他和羅獵不是很好的朋友嗎?”
鄭萬仁不屑笑道:“朋友?這個世道唯有朋友二字最為廉價,穆天落之所以這么做也不是因為他和羅獵夫婦有仇,而是他想要挑起羅獵和盜門的仇恨,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無論結果如何,穆天落都可以從中漁利。”
麻雀道:“他得到的還不夠多?為何要如此貪婪?”
鄭萬仁道:“穆天落的底你難道不清楚?他本名白云飛,乃是津門安清幫的首領,后來因為涉嫌謀害德國領事而不得不逃離津門,不知怎么他和穆三壽搭上了關系,居然接管了穆三壽的產業。”鄭萬仁停頓了一下道:“葉青虹是穆三壽的干女兒,所以我懷疑她和白云飛之間因為繼承遺產而產生了矛盾,一直以來都是面和心不和。”
麻雀道:“這件事羅獵知道嗎?”
鄭萬仁道:“羅獵那個人表面上什么都無所謂,可心里比誰都清楚。”他端起紅茶喝了一口道:“我看這盜門門主之位十有**要落在他的手里了。”
麻雀覺察到鄭萬仁的語氣中充滿了頹廢無奈的味道,難道說他已經接受了現實?可一直以來鄭萬仁都是支持陳昊東的啊。
鄭萬仁道:“昊東這小子實在太讓我失望,你知不知道他居然和白云飛聯手,想要吃掉張凌空的產業,根本就是趁火打劫。”
麻雀道:“在黃浦這種事很正常啊。”
鄭萬仁苦笑道:“的確正常,可凡事要分清主次,更要選擇好合作的對手,與虎謀皮,與狼共舞,到最后倒霉的只有自己,我看錯了人,陳昊東只有小聰明,沒有大智慧,這樣的人又怎么能夠成就大事?”
麻雀道:“這么說你支持羅獵成為門主?”
鄭萬仁道:“憑心而論,我不喜歡他,可是我又不得不承認他有過人的能力,如果他成為門主,咱們盜門必然能夠在他的手上發揚光大。我很矛盾啊,公和私很難平衡啊。”
麻雀道:“以羅獵的性情,他未必肯當這個門主。”
鄭萬仁苦笑道:“世上的事情就是那么矛盾,有人處心積慮地想要,卻無法得到,有人明明唾手可得,卻不感興趣。”
麻雀不知為何卻聯想到了感情,這世上的事情果真就像鄭萬仁所說得那么矛盾。
鄭萬仁道:“不耽誤你了,我最近可能要離開黃浦了。”
麻雀起身相送:“鄭叔叔去什么地方?”
鄭萬仁搖了搖頭道:“還沒想好,不過這次走,我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麻雀送鄭萬仁出門的時候,恰巧遇到了前來找她的程玉菲。鄭萬仁禮貌地向程玉菲點頭示意,然后上了車。程玉菲有些詫異地望著遠去的汽車,等到汽車走遠之后,麻雀道:“這么冷的天你就打算站在門口嗎?”
程玉菲打了個噴嚏,跟著麻雀走進溫暖的房間內,趕緊湊到壁爐前坐下,一邊搓手一邊道:“凍死我了。”
麻雀道:“這么久沒見你人,到哪兒去了?”
程玉菲道:“我還能到哪去?我命苦,不像你這位養尊處優的闊太太。”
麻雀瞪了她一眼道:“你再胡說可別怪我跟你急啊,我現在是獨身,和你一樣。”
“獨身你也是侯爵夫人。”
麻雀作勢端起茶杯要砸她,程玉菲笑著站起身,脫掉大衣,解下圍巾掛在衣架上:“剛才那位老先生是誰啊?”
麻雀道:“職業病又犯了,是不是每個來我家里的人你都要調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