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菲道:“不是不讓你說,而是不能亂說。”
麻雀道:“現在的黃浦和過去不一樣了。”
程玉菲趁機岔開話題道:“我聽說任天駿去世了?”
麻雀點了點頭道:“和他父親的命運一樣,也是被人刺殺。這個人在來到黃浦之后倒是做了一些好事,保護了不少愛國青年,可能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被利益集團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我記得他還有個兒子。”
麻雀道:“任余慶,挺乖巧的一個孩子,任天駿死后,葉青虹收養了他,據我說知,這次葉青虹前往歐洲也是為了安排他的事情,任天駿有許多仇人,這些人做事極其狠辣,斬草除根不留后患,如果那孩子繼續留在黃浦,很可能會有危險,剛好他也到了上學的年齡。”
瞎子贊道:“葉青虹為人真是仗義,以德報怨,當初任天駿可沒少害他們兩口子。”其實他也被任天駿視為殺父仇人,直到現在瞎子也搞不明白任天駿怎么會突然轉了性子,會放下殺父之仇。可能這其中的內情只有當事人自己清楚,葉青虹知道,羅獵也應該知道。
想到羅獵瞎子禁不住又嘆了口氣道:“葉青虹一個人拉扯三個孩子也真不容易,我得去歐洲探望一下。”
麻雀道:“你能幫上什么忙?葉青虹生性要強,自從羅獵去西海失蹤之后,她就很少和我們聯絡,我和她雖然同在黃浦,平時也很少見面。”
程玉菲道:“可能是因為她不想勾起對羅獵的回憶吧?”
麻雀沉默了下去,在他們的身邊也只有羅獵才擁有如此的影響力,離開三年,他們聚在一起的話題仍然是圍繞著他,麻雀為了尋找羅獵的下落專程去了一趟西海,可是并沒有找到任何關于羅獵的消息,她知道葉青虹也從未放棄過對羅獵的尋找。
程玉菲咬了咬嘴唇道:“你們有沒有想過,羅獵永遠不會回來了?”她本想道出羅獵已經死亡的事實,可是話到唇邊總覺得真相對這些朋友太過殘忍。
瞎子用力搖了搖頭道:“不可能,羅獵不是普通人,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夠擊敗他。”
麻雀喝了口酒,輕聲道:“我準備再去西海一趟。”
瞎子道:“我跟你一起去!”
外面忽然傳來一聲爆炸,他們身處的飯店也被爆炸的沖擊波及,整個震顫了起來,程玉菲來到窗前向外望去,看到對面的戲院濃煙滾滾,驚慌失措的人們正從戲院向外逃竄,尖叫聲哭喊聲傳遍了整條街道。
巡警很快就聞訊趕來,將整條街道的兩端封鎖起來,對于從這里經過的所有人都進行身份核查。
帶隊的也是老熟人劉探長,劉探長看到程玉菲也是驚喜非常,他也已經三年沒見過程玉菲,激動道:“玉菲,你什么時候回黃浦的?怎么沒跟我說一聲?”
程玉菲微微笑了笑道:“剛到,這不麻雀給我接風,我們吃到中途就發生了爆炸。”
劉探長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向程玉菲道:“最近租界可不太平,你們趕緊離開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程玉菲點了點頭,她向麻雀的汽車走去,上了車,劉探長又跟了過來,程玉菲看出他還有話說,落下車窗,劉探長道:“對了,剛剛收到消息,白云飛越獄了,你們要小心啊。”
聽到白云飛越獄的消息,幾人都是內心一沉,白云飛可不是什么好人,當初他因為在津門謀殺外國官員的事情被抓,本來已經定了死罪,不知為何一直沒有執行,后來聽說改判了終身監禁。
其實如果不是這次的越獄事件,他們幾乎都忘了這個人。
麻雀道:“我們有什么要小心的。”
劉探長笑了笑,他擺了擺手,示意手下人給他們放行。真正感到內心不安的是劉探長,白云飛雖然被關押三年,他在黃浦的勢力也是樹倒猢猻散,可白云飛當初的厲害他是知道的,三年前正是他率隊抄了白云飛的家。白云飛越獄之后會不會圖謀報復?劉探長在得知這一消息之后內心就沒有平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