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菲道:“也許你應該接受現實。”
麻雀當然明白她所說的現實是什么,嘆了口氣道:“我早就接受現實了,無論他回不回來跟我都沒有什么關系,我能做的就是替他高興,可能吧,看著人家一家團圓,我這心里會更失落。”
程玉菲道:“他回不來了。”
麻雀的目光黯淡下去,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我這個人就是這個樣子,改不了了。”她將杯中酒喝完,眼圈又有些紅了:“我總覺是自己害了他,如果當年我沒有找他幫忙,如果不是因為我爸的事情讓他卷進這件事中,也許他會好好啊的……你說我為什么非得這么好奇,非得要搞清楚什么九鼎的事情,就算搞清楚了,搞明白了,又有什么意義?”
程玉菲道:“現在說這些又有什么意義?”
麻雀抹去眼角的淚水,抽了一下鼻子道:“我想他!”
程玉菲抿了抿嘴唇,端起重新斟滿的酒杯道:“不提他,喝酒!”
兩人將這杯酒干完,麻雀道:“你是不是也喜歡他?”
程玉菲笑了:“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這么傻?”
麻雀道:“那可不一定,他這么出色,別騙我,我看的的出來。”
程玉菲道:“欣賞吧,我從未想過這方面的事情,你說得對,他太出色,太優秀,我可高攀不起,更何況他是有家室的人,能夠做朋友,做知己豈不是很好,何必一定要有男女感情上的糾葛?”
麻雀道:“喜歡一個人有錯嗎?”
程玉菲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喜歡一個人當然不會有錯,只是為了喜歡一個人賭上一生,她似乎看到麻雀以后的生命不會再有真正的幸福,程玉菲道:“如果有一天他真地回來了,你會怎么辦?”
麻雀道:“開心,默默祝福他。”
程玉菲笑道:“會不會考慮給他做小啊?”
麻雀的臉紅了起來,啐道:“要死了你,什么話都說得出來。”
程玉菲道:“我是說假如,假如他這么想,剛好葉青虹又同意?”
麻雀道:“哪有那么多的假如啊,他只要能平安回來,我愿意為他做任何事,就算用我這條命去換,我也不會有任何的猶豫。”人只有在失去之后才能夠真正懂得珍惜,原來對一個人的關心真得可以人放下矜持和驕傲。
程玉菲道:“感覺這城市改變了許多。”
麻雀道:“人們變得越發誠惶誠恐,有些時候我甚至不知道這里是我們的國家還是別人的……”外面響起零星的槍聲,她們停下說話,程玉菲來到窗前,拉開窗簾向外面望去,看到一人正在大街上亡命逃跑,他受了傷,一瘸一拐的,沒走幾步后面又是一顆子彈射中了他的后心,那人倒在了地上。
很快就有一輛車跟了過去,將那人的尸體抬起扔到了后面,然后驅車揚長而去。
麻雀來到程玉菲的身邊,她對這樣的場景已經見怪不怪了,列強紛爭,群魔亂舞,昔日歌舞升平一派祥和的十里洋場已經越來越不太平了。
程玉菲道:“到處都是這個樣子,軍閥只顧著爭奪地盤,壓榨百姓,為了一己之私不惜出賣同胞,割讓土地,勾結外敵。”
兩人越說越是氣憤,不知不覺中將那一壇黃酒喝了個干凈,她們的酒量本就普通,酒逢知己千杯少那也得有酒量,兩人暈乎乎相互偎依在沙發上睡了。程玉菲朦朧中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揉了揉眼睛,發現外面天已經黑了,看了看時間,到了晚上六點半,麻雀還蜷曲在沙發上睡著,如此急促的敲門聲都沒有把她吵醒。
程玉菲起身去開門,她先來到門前問了一聲:“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