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獵又將一卷紙遞給他,譚子明道:“這是什么?”他展開之后發現上面繪制著一幅圖案。
羅獵道:“譚老先生臨終前委托我將懷表交給你,他說他的背后紋身是一幅藏寶圖,我臨摹了下來,這幅圖也應該屬于你的。”其實譚天德臨終之前是要羅獵將他背后的皮膚整個揭走,以此作為羅獵幫他的報酬,可羅獵不忍這么做,憑著自己出眾的記憶力強行將紋身的圖案記下,后來又根據記憶將地圖復原,他知道譚天德搶奪了不少的財富,可羅獵對此并無太多的興趣,所以將地圖和懷表一并交給了譚子明。
如果說剛才羅獵將懷表交給譚子明,他已經非常感激,現在拿到這張來自于父親的藏寶圖,譚子明對羅獵的人品產生了極高的評價,羅獵當得起一諾千金這四個字。
譚子明將兩樣遺物收好,真摯道:“羅先生,這份大恩大德我記下了。”
羅獵笑道:“區區小事不容掛齒。”
譚子明道:“實不相瞞,楊超和我并無任何瓜葛,督軍讓我前來過問這件事,是因為陳昊東的緣故。”
羅獵微笑道:“譚兄不說我也猜到了。”
譚子明道:“若是羅先生信得過我,我可以從中斡旋這件事,說服督軍出面,解決您和陳昊東之間的恩怨。”
羅獵道:“多謝譚兄美意,我和陳昊東也不是私人恩怨,此人曾經答應過我要永遠離開黃浦,再不踏足黃浦半步,可是他非但出爾反爾,而且采用卑鄙手段對付我的朋友,有些事我放不下。”
譚子明聽到這里已經明白了,他點了點頭道:“也好,羅先生,我先告辭!”
羅獵道:“譚兄慢走!以后有機會咱們再把酒言歡。”
譚子明拿起了衣服,戴上帽子,臨出門的時候,他又轉身向羅獵道:“改日不如撞日,羅先生如果有空,晚上我來做東。”
羅獵笑道:“要做東也得是我,你來我這里就是客人,怎么能讓你請客。”
譚子明也是個痛快人,他有心結交羅獵這個朋友,點了點頭道:“成,我就不客氣了。”
羅獵知道譚子明還想從這里多得到一些他親人的消息,兩人去了附近的小紹興,叫了幾樣特色菜,一壇美酒,他們一邊喝酒,羅獵一邊將當年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羅獵并未和盤托出,只是挑選一些關鍵的情況說了一遍。
譚子明聽說過馬永平鳩占鵲巢的事情,可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他并不清楚,當他聽到一種奇怪的病毒感染了當地士兵,聽說那場生死搏殺之后,也是驚心動魄。
譚子明喝了杯酒道:“我最近一次回去還是七年前,當時就感覺那里氣氛不對,整個新滿營對往來過路的客人都進行嚴格檢查,現在回想起來應該是這個緣故。”
羅獵道:“那種病毒應該已經徹底消滅了,當時如果不是大家聯手,恐怕那古怪的病毒會迅速擴展開來,恐怕整個華夏都會受到影響。”
譚子明道:“我當年因為看不慣我爹的所作所為所以才離開了家鄉,想不到他老人家臨終之前還為世人做了一件好事。”
羅獵道:“我和譚老先生接觸的時間不久,不過我能夠看出來,他心中始終都在念著你疼著你。”
譚子明因羅獵的這句話鼻子一酸險些流出淚來,他少小離家,本以為有生之年還會有見到父親和兄弟的機會,誰曾想當年一走就已經成為永別,自此以后和家人再無相見的機會。
羅獵為譚子明斟滿了面前的酒杯,譚子明感嘆道:“我當年還是太年輕,我記得我爹曾經對我說過,如今這世道,官又如何?匪又如何?又有哪一個不是為自己在盤算?能活下去已經很不容易。現在回頭想想,我對不起我爹,如果不是他,我和弟弟壓根就沒有長大的機會,我還看不起他,想想真是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