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羅獵又發作了一次。但這一次發作,一是有了藥物的作用,二是有席琳娜的精心護理,因而,并沒有像上一次那樣兇險。羅獵的體溫最高才升到了三十九度多一點,發作后的間歇期,羅獵的感覺也要比前一日好了許多。
安東尼開心道:“歐,真是不敢相信,上帝不僅是來到了這孩子的身邊,還親自握住了他的手,奇跡,簡直就是奇跡啊!”
清醒的時候,席琳娜一直不厭其煩地用英文跟羅獵交流,在中西學堂讀書時,羅獵學了些英文底子,只是詞匯量不夠多,而且缺乏聽說練習。但在席琳娜的鼓勵下,羅獵大膽地用英文來表達自己的思想,雖然時間短暫,但其英文水平卻是突飛猛進。
“謝謝你,安東尼,也謝謝你,席琳娜。”羅獵躺在床上,雖然很是疲憊,卻還是禮貌地用英文感謝了安東尼和席琳娜,并向他們兩個分別揮了下手。
安東尼樂開了懷,搖頭晃腦地笑道:“瞧,他的英語說得多好,不行,我得讓濱哥多付些錢才行,不光要支付醫藥費,還要支付席琳娜的英語教學費。”
倚在門框上的董彪手中擺弄著一支香煙,及時接道:“好啊,濱哥就在樓上,咱們去找他再喝上兩杯?”董彪說到再喝上兩杯的時候,還特意用國語重復了一遍。
安東尼連連擺手,道:“不,不,我再也不上你們的當了,該死的董,你知道天旋地轉的滋味有多難受嗎?”
董彪淡淡一笑,干脆利索地回了兩個單詞:“當然,經常。”
安東尼搖頭道:“我真是搞不懂你們華人,喝酒原本是為了放松,或是佐餐,可是你們中國人卻把酒當成了戰斗的武器,殺死了你的朋友也殺死了自己,董,這值得嗎?”
這一次,董彪的回答更加簡單:“當然!”
安東尼感慨道:“古老而神秘的東方,勤勞而勇敢的華人,時時刻刻吸引著我,董,告訴濱哥,以后我可以不收他的出診費,但他一定要答應我,在我還活著的時候,帶我去趟東方,我要親眼看看她的神秘。”安東尼一邊說著話,一邊收拾著他的診療箱,話說完了,診療箱也收拾妥當了,拎起診療箱,安東尼向門外走去。
董彪閃開身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同時道:“其實,我也很想回去看看。”
親自將安東尼送上車,董彪并沒有著急返回,而是沿著花格圍墻巡視了一圈。這是董彪的日常工作,不管刮風下雨,一天之內,不定期地至少巡視三遍。安良堂的防衛外松內緊,猛一看,院落中連個巡邏隊都沒有,看大門的也只是一個上了些年紀的老人,但是,偌大一個院落中卻是布滿了暗哨。董彪的巡查,為的便是檢驗這些暗哨是否偷懶。
巡視到大門口的時候,董彪忽見門外一個短粗的身影一閃而過。董彪目光銳利,隨即認出那個身影便是羅獵的小伙伴。羅獵的病情處在快速恢復期,董彪昨日的懊惱情緒也不見了影蹤,看到了安翟的身影,董彪頓時覺得昨天做的有些過。
“站住!干嘛來了?”
聽到了董彪的喝聲,安翟不由一顫,停下了腳步,“我,我就是想看看羅獵他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