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師父!”羅獵禁不住嘟囔了一句。
剛跳下鋪來的安翟仰起了臉,看著仍舊躺在上鋪的羅獵,疑道:“你說什么?羅獵,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羨慕我,對么?”
正說著,師父和大師兄回來了,大師兄的手中還拎著幾個包裹,一進艙門,羅獵和安翟便嗅到了一股肉香。
“怎么?你是屬羊的還是屬牛的?怎么對肉香那么麻木呢?”趙大新將手中包裹放在了兩個鋪位之間的桌幾上,對著仍躺在上鋪的羅獵說笑。雖是說笑的言詞,但趙大新的口吻卻并不怎么友善。
羅獵趕緊下了床,和安翟一道,分別坐在了師父和大師兄的身旁。
沒有筷子,也沒有洋人們習慣用的刀叉,看到師父和大師兄直接下手撕肉,安翟也跟著伸過了手,卻被大師兄‘啪’地一聲,打了個干脆。安翟剛一怔,就聽師父道:“算了算了,不洗手就不洗了吧,老人說得好,不干不凈,吃了沒病。”
趙大新連忙解釋道:“不是,師父,我是打他沒規矩,羅獵是師兄,他理應等在羅獵之后才對。”
嘚……安翟積攢了好久的對羅獵的優越感便被大師兄的這一巴掌給打的煙消云散了,跟在師父身邊如何?受師父親自傳授又如何?師弟就是師弟,永遠不可能成為師哥!
羅獵終于可以回敬安翟一個驕傲的眼神了。
剛撕了塊肉準備塞進口中,火車猛然一震,幸虧大師兄反應極快,首先護住了桌幾上的幾包肉食,不至于散落地上。火車劇烈地向后踉蹌地滑了一段,又猛烈地向前沖了幾十英尺,像是遇到阻礙,再次向后滑退,最后才緩緩停住。師父老鬼探起身來,向車窗外打探了幾眼,低喝了一聲:“不好!有劫匪。”
羅獵不由跟著師父向車窗外張望了一眼,如血殘陽下,十數兇神惡煞般匪徒騎著烈馬正向火車這邊狂奔而來。
老鬼急道:“快去把你師弟師妹召集過來。”趙大新立刻起身向外走,剛到艙位門口,又被老鬼叫住:“告訴師弟師妹,貓著腰走,別吃了流彈。”話音剛落,車廂外便響起了凌亂的槍聲。
“快趴下!”老鬼一聲令下,羅獵立刻伏到了下鋪的鋪面上,而安翟,則抱著頭縮在了車廂地板上。老鬼貓著腰去了艙位門口,從懷中取出了一張巴掌大小的彩色紙片,在上面唾了口唾液,貼在了艙位門的外面。
師兄師姐們陸續歸來,大伙異常緊張,就連師父老鬼,也失去了平日里的從容淡定。
劫匪以劫財為主要目的,而火車上自然是臥鋪車廂的錢財比較多,故而成了劫匪們的首要目標,沒多會,羅獵他們所在的車廂便傳來了劫匪們嘈雜的聲音。
聽到劫匪的叫嚷,幾位師兄師姐全都知曉了劫匪開槍的規律,但凡開著門的,搶了錢財便可離去,但遇到了關著門的,則是二話不說先沖著里面開上兩槍。
大師兄以眼神請示老鬼,要不要過去把艙位門打開,免得生挨幾顆子彈。老鬼卻搖了搖頭,示意大伙在趴的低矮一些。
說來也是奇怪,那幫劫匪在經過這間艙位的時候,居然爆發出一陣笑聲,笑聲過后,就聽到外面傳來一句英文:“好吧,讓咱們去下一個車廂碰碰運氣。”
老鬼這時才長出了口氣。
過了半個多小時,那幫劫匪終于下了火車,騎上了烈馬,迎著殘陽,呼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