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獵沖完了馬桶,洗了手,隨口問道:“為什么呀?”
趙大新道:“你不覺得這次的任務太過兇險了嗎?四年前,師父便是栽在內機局這幫鷹犬的手上,他們心黑手辣,殺人如麻,而那位客人又是他們勢在必得的獵物,小七,你還年輕,還有著大好前程。我是躲不掉的,但你不一樣,你可以把責任推到我身上,濱哥不會怪罪你多少的。”
羅獵出了衛生間,躺到了床上,道:“大師兄,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我真的不能答應你。我要留下來,不是因為濱哥,而是因為我想為師父報仇!”
趙大新道:“報仇的事情有大師兄呢!小七,你要冷靜思考問題,大師兄有個三長兩短,彭家班還有你能撐得住臺面,可是,咱們倆要是都受了重傷或是……唉,那彭家班也不就要散了嘛!”
羅獵半側過身來,沖向了趙大新,笑道:“大師兄,你要相信彪哥,更要相信濱哥,他們十幾二十年,吃的是刀尖上舔血的一行飯,有的是這方面的經驗,咱們是不會吃虧的。”
趙大新長嘆一聲,道:“你啊,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吶!沒錯,你說的都對,濱哥彪哥他們確實是經驗老道,可是,這幫牛尾巴不是布蘭科,布蘭科雖然也是個硬茬狠角色,但跟內機局那些鷹犬相比,還是要差了許多。濱哥彪哥能做到不傷毫發擺平了布蘭科,但絕對做不到能以零傷亡的結果戰勝了內機局。”
羅獵打了個哈欠,回道:“大師兄,你說的很有道理,可今天都這么晚了,我實在是太困了,咱們明天再說,行么?”羅獵說著,脫下了外套,就要往被窩里鉆。
趙大新一把拉住了羅獵,道:“不把話說完,你休想睡覺!噢,你是倒頭就能睡得著,可大師兄滿肚子心思卻只能翻來覆去數綿羊,想睡覺?你想得美。”
羅獵哀求道:“大師兄,你就饒了我吧,好好好,我答應你就是了,不跟著你們蹚這趟渾水了,我聽你安排,跟師兄師姐們躲得遠遠的。”
趙大新依舊把攥著羅獵的胳臂,道:“此話當真?”
羅獵伸出了另一只手來:“要不,咱倆拉鉤?”
趙大新禁不住笑開了,松開了羅獵,卻趁勢在羅獵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道:“從小到大,大師兄不知道被你小子騙過多少回了,好吧,那我就再多上一次當好了。”
夜半時分,金山下起了雨來。春月淅淅瀝瀝,時緊時松,到了天明之時,雨勢雖然停歇,但陰的卻更加濃重,讓人產生了仍在夜間的錯覺。
從金山駛往紐約的火車一天有四班,最早的一班為早晨七點半鐘出發。曹濱于六點半鐘出門,帶著許公林和七名手下,分乘了三輛車,駛向了火車站的方向。很顯然,他是準備乘坐最早一班火車前往紐約。
內機局的人隨即跟上,同時分出一人來向李喜兒作了匯報。
“大人,曹濱身旁那人和畫像中的人極為符合,應該就是逆黨領袖!”
李喜兒冷笑一聲,道:“天色昏暗,只需稍作化妝,便可瞞過人眼。曹濱,雜家承認你在這真假之間拿捏的恰到好處,可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雜家!劉統領何在?”
劉進抱拳施禮,應道:“屬下在!”
李喜兒微微頷首,命令道:“你率領十名弟兄,會合負責監視的七人,共計一十八名兄弟,想辦法混上火車,待火車駛入荒野之中時,炸掉曹濱的那節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