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獵打了個響指,轉身就走,邊走邊嚷道:“對嘍,你猜對嘍,所以,我現在要把對你的不滿全都發泄到趙振華的身上去嘍!”
趙大新微笑凝視著羅獵逐漸遠去的背影,不由地搖了搖頭,輕嘆了一聲,呢喃自語道:“這個小七,真是拿你沒辦法,唉,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才能真正長大……”
“催眠只是一種手段,而讀心才是核心。”閑暇之余,凱文戈登饒有興趣地給羅獵灌輸著他那一行的理論基礎。
凱文戈登從來沒帶過學生。對他來說,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父的思想根深蒂固,因而,想拜他為師的人倒是不少,可他卻視而不見,一個不收。但羅獵不同,一是礙著西蒙神父的面子,凱文戈登不得不收下這個小伙子,二是因為羅獵存粹是因為好奇心才投入到他凱文戈登的門下做了學生,即便將來在此行當上的成就超過了老師,那么,做老師的凱文戈登也不用擔心會被學生搶了飯碗。
羅獵在凱文戈登的診所中從來沒把自己當過外人,會說話有眼色的優點發揮的淋漓盡致,使得凱文戈登漸漸喜歡上了這個來自中華的年輕人。
“讀心術聽上去似乎很玄奧,其實卻很簡單,用科學的詞匯來描述,其實就是心理學。我們每個人對同一件事務會有不同的認識,即便他把這種認識深深地埋在了心里,可是,在他無意間的語言以及表情和肢體動作等方面,我們還是能捕捉到一些蛛絲馬跡。舉個簡單的例子,諾力,剛才我說話的時候,你將自己的身體向我這邊傾斜了一些,這就說明,你很可能對我說話的內容產生了興趣。”凱文戈登在羅獵身上找到了當老師的樂趣,因而,對羅獵講解起理論知識來,也是不厭其煩。
羅獵跟凱文戈登學習已經有了快一個月的時間了,對催眠術的手法和技巧也都掌握了個差不多,但實施起來的效果卻總是不盡人意。而好奇心則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及自身對催眠術的逐漸熟悉不斷下降,因而,繼續學習的動力和積極性都出現了一定的問題。
凱文戈登雖然是第一次當老師帶學生,但他精通讀心術,所以,羅獵的這種思想變化,他看得非常清楚。
“我們在對病人實施催眠的時候,需要我們做到和病人的心靈相通,這樣,催眠的效果才會達到最佳。那么,怎么樣才能做到心靈相通呢?”凱文戈登說到這兒,不經意地賣了個關子,端起杯子來飲啜了一小口咖啡。
羅獵接道:“就需要我們通過對病人無意間的言語、表情以及各種下意識的動作來判斷病人在想些什么,對么?”
凱文戈登露出了欣慰笑容,道:“諾力,你真聰明,你說的完全正確。”
羅獵又道:“可是,每個人的心理不同,習慣不同,他所表現出來的無意間言語、表情、和各種下意識動作也會有所不同,那么,我們又該如何評判呢?”
凱文戈登道:“差異不可避免,但共性也是客觀存在,初學者可以先從共性著手,若是悟性頗高,可以再去研究其差異性。諾力,我這兒有本書,可以送給你,當你讀完了這本書,或許你就會有所感悟。”
羅獵接過書來,隨手翻看了幾頁。洋人的書和中華的書有著很大的區別,中華的書,即便是用蠅頭小楷來編撰,那頁面上也沒有多少個字,但洋人的書頁上卻是字小量大。因而,同樣厚度的一本書,中華書或許一天就能讀完,但洋人書至少也要花個兩三天才行。
“謝謝你,凱文,我一定會認真把這本書讀完。”
一本書,只是讀完很簡單,不管有多厚,所花的時間總是有限。但若是想讀懂一本書可就不那么簡單了,極端情況下,即便用去了一輩子的時間,也很難完全讀懂一本書。凱文戈登送給羅獵的這本書,從字面上并不難讀懂,但從其內容上,卻甚是博大深奧。待羅獵總算是有所感悟的時候,趙振華已經滿月了。
這一日,趙大新找到了羅獵,跟羅獵商量起歸程的事情。“小七,咱們跟環球大馬戲團的合約只剩下兩個月不到了,這段時間因為大師兄的原因,咱們始終不能登臺演出,大師兄始終覺得有些愧對小安德森先生。眼下,你家大侄子也滿月了,這季候也到了夏天,出趟遠門對你大侄子和大師嫂來說應該沒什么問題,所以啊,我就在想,咱們是不是跟小安德森先生打聲招呼,提前兩個月解除合約,大伙一塊回金山得了。”
羅獵也是過膩了這種無所事事的生活,僅僅是一個對催眠術讀心術的興趣無法支撐他繼續留在紐約無聊下去,因而對趙大新的提議很是贊同:“好啊,說實在的,我早就想回去了。”提到了金山,羅獵自然想到了安良堂的濱哥彪哥,而彪哥承諾過他,要叫他練槍。練槍或許很辛苦,但打槍卻是很痛快,羅獵幻想著能在彪哥那兒得到足夠用的免費子彈,能讓自己打個痛快。
“你要不要征求一下艾莉絲的意見呢?大師兄擔心她一下子失去了登舞臺表演的機會,她會很難過。”趙大新依舊是之前的大師兄,考慮問題很全面,彭家班每一個人的感受他都很重視。
羅獵應道:“大師兄,你還是不怎么了解艾莉絲,她之所以會迷戀舞臺,只是因為她喜歡唱歌跳舞,至于舞臺有多大,觀眾有多少,她并不在乎的。再說,等咱們回到了金山,濱哥一樣會幫她找到繼續登上舞臺唱歌跳舞的機會,她又怎會不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