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厚頓苦笑搖頭,道:“董二當家的,您這說的是哪里話呀?那份名單怎么就對小的無關緊要了?小的可是跟內機局的人都說好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十萬兩銀子的價碼啊!”
董彪哈哈大笑,道:“可是,吳先生的自信和說辭卻始終矛盾,而且,你方才的眼神已經徹徹底底地出賣了你。試想,一個能從內機局秘密傳送渠道中盜走絕密名單的人,又豈能輕易丟失了那份名單?想當初,我只當是鬼叔的手法高明,但今日細細一想,絕非如此。再有,神不知鬼不覺便摸清楚了大清朝特使的底細,即便是我家鬼叔也絕無十足把握,能做到的,只有那無影鬼。不過,這些推理便在一分鐘之前我卻從未想到過,是吳先生那種超脫常人的自信眼神提醒了我。”
吳厚頓長嘆一聲,道:“都說董二當家粗中有細,今日切磋,果真如此。老夫修煉數十載,可就是這該死的眼神掩蓋不住。也罷,也罷!即便今日瞞得過你董二當家,明日也瞞不過那曹大當家……好吧,老夫認下了,老夫便是那被江湖朋友訛傳的盜門二鬼之南無影。”
董彪頷首撫掌,喝道:“來人啊,給吳先生讓座看茶!”轉而再沖吳厚頓抱拳施禮,道:“董彪敬請吳先生賜教,當初為何甘心放棄那份名單呢?”
吳厚頓道:“盜門中人,盜亦有道,吳某既然接下了這趟活,就得把貨完完整整地交到金主手中,只是其中出了些紕漏,老夫居然被內機局的人給盯上了,雖然不能奈我如何,但前來與老夫交接的人恐怕就不會那么走運了,故而,老夫出此下策,借口出賣名單給那內機局而遠渡重洋,只是因為你安良堂值得信任,且有足夠實力對抗那內機局。”
董彪緩緩點頭,道:“聽先生如此一說,董彪豁然開朗。都怪董彪眼拙,讓先生受委屈了,董彪給先生賠不是!”董彪說著,走下座位,來到吳厚頓面前,屈膝便要行跪拜大禮。
吳厚頓出手相托,笑道:“老夫雖然遂了心愿,卻是苦了這位小哥,因而那頓揍挨的倒也不冤。”
羅獵在一旁聽得入迷,當吳厚頓說到苦了這位小哥的時候,居然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董彪道:“先生此舉雖讓國家少了一個棟梁之才,卻為我安良堂送來了一個堪當大任之才,如此說來,還是我董彪理虧。”
羅獵這才反應過來,于是走向前來,抱拳賠禮道:“羅獵對先生多有冒犯,還請先生見諒。”
吳厚頓先是一笑,忽又瞪眼,道:“怎么都婆婆媽媽了呢?還說不說正事了?”
董彪一凜,再次抱拳道:“請先生開出條件。”
吳厚頓喝道:“痛快!老夫生怕二當家的跟老夫啰嗦什么民族大義國家命運,老夫沒有姓崔的那么高尚,老夫做事只是圖錢,這樣吧,一口價,一萬美元,老夫助你安良堂得到那枚玉璽,若不成功,老夫分文不取。”
董彪朗聲笑道:“先生如此痛快,我安良堂豈肯被先生笑話?我再加你兩成傭金,只求先生盡心盡力!”
吳厚頓道:“君子一言……”
董彪隨即接道:“駟馬難追!”
吳厚頓面露喜色,道:“老夫原以為曹大當家不在,董二當家不敢做主,故而出此下策來試探一二,早知如此,又何必多費周折?不瞞二位,老夫已經查明,那件玉璽不日便將送抵金山,屆時會同一艘遠洋貨輪共赴大清朝,而那件玉璽,便是敲開大清朝通商口岸的重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