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濱拿起了那支箭,只看了一眼便丟回了遠處。這支箭的特點如此明顯,曹濱只看了一眼便斷定和射中顧浩然的那支箭同出一處。
“阿彪,你出來一下,我有事要問你。”曹濱招呼了董彪一聲,先一步走出了診所。
董彪隨即跟了出來,道:“濱哥,這支箭是不是跟顧先生中的那支箭一模一樣?”
曹濱點了點頭,道:“你再將那天夜里在貨船上的過程給我細說一遍。”
董彪摸出了煙來,點上了一支,抽著煙,將整個過程描述了一遍。
“這么說,那個叫漢斯的中華人在貨船爆炸的時候身上并沒有帶著弓箭……”曹濱的眉頭蹙成了一坨,雙眼也瞇成了兩道縫隙,“假若他就是兇手,那么,即便他僥幸從船上逃了出來,那副弓箭也無法帶在身上,只會隨著貨船沉入海底……除非,他有兩套一模一樣的弓箭?”
董彪也陷入了沉思中,他再一次回顧了整個過程,并順著曹濱的思維想出了另一種可能:“濱哥,還有一種可能,他并沒有將弓箭帶上船,而是藏在了附近的某個地方,船炸沉海后,他僥幸逃脫,之后取了那副弓箭回來尋仇……對了,濱哥,當時暴風雨已經來了,我跟羅獵在海灘上等著無影的時候,看到了一個人影,那個人影會不會就是僥幸逃脫的漢斯呢?”
曹濱道:“我在想另一個矛盾,老顧中的毒箭其箭鏃上的毒顯然是被清洗過的,這件事若是那漢斯做的倒也好解釋,他不過是想把我調離金山并拖延在紐約。但是,艾莉絲中的這支毒箭,目前看來也是被清洗過的,如果是漢斯前來尋仇,那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呢?再者,這仇要算也得算在你董彪的頭上,他又為何放過你而沖著羅獵下手呢?”
董彪猛然一驚,愣了片刻,呢喃道:“是哦,這從道理上確實講不通哦。”
曹濱習慣性地將手插進了懷中,想拿根雪茄出來抽兩口,可出門的時候太過匆忙,居然忘記了帶上一根雪茄,于是便向董彪討要了一支香煙,勉強應付。“這其中或許存在兩種可能,要么,這毒箭根本不是那漢斯所為,兩件事只是湊巧撞在了一塊。要么,這漢斯便是在下一盤更大的棋,以毒箭傷了老顧和羅獵,只是他整個計劃中的一環。甚至,那船煙土也是他的虛晃一槍。”
董彪怔道:“不可能吧!濱哥,你是不知道那船煙土有多少,那漢斯要是成功了,賺下的錢能將咱安良堂買一百次都不止,他怎么會花那么大的代價來對付咱們呢?”
曹濱被香煙嗆到了,咳了幾聲,沉吟道:“是啊,明面上確實無法解釋,但是,誰又能保證那貨船上裝著的就一定是真的煙土呢?我想,無論是你阿彪,還是那無影吳先生,你們在船上的時候,應該都沒有機會去檢驗那船貨物的真偽吧。”
董彪倒吸了口氣,凝神靜止了數秒,才開口道:“對哦,若是將那船煙土都換成了地上挖來的泥土,根本就是分文不值啊!”
曹濱還是不習慣香煙,還剩了半截便丟在了地上。“世上碰巧的事情有很多,但若說這兩件事剛好是碰巧我認為可能性不大。阿彪,咱們現在急需做兩件事,一是想盡一切辦法查清楚那個漢斯的底細,二是調動所有的關系資源,追查那批煙土的下落。如果我的猜測是對的話,漢斯的那批煙土應該存放在金山的某個倉庫。”
董彪點頭應道:“好的濱哥,我這就著手安排。”
曹濱又道:“如果漢斯的那批煙土還在的話,那么,那枚開國玉璽也就還在。阿彪,一定要沉住氣,那批煙土的下落不能在一時半會便能追查得到,但只要它無法離開金山,那么就始終處在咱們的控制范圍內。我明天一早就去港口打招呼,讓他們盯緊了每一艘發往中華的貨船。”
董彪道:“我記住了,濱哥。”
曹濱再囑咐道:“這些事你先安排下去就好了,不必親力親為。這個當口上,羅獵最離不開的就是你,好好陪陪他,疏導他吧。”
董彪長嘆一聲,道:“艾莉絲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我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挺得過來。”
曹濱拍了拍董彪的肩膀,道:“我說過,他很像我年輕時的樣子,沒有什么挫折能擊垮我曹濱,羅獵也一樣!”
曹濱跟董彪說完話便回去了,董彪在診所門口抽了支香煙,回到了診室中。安東尼醫生領著診所的醫生護士還在治療室中為艾莉絲診治,羅獵仍舊蜷縮在房間一角,呆滯的目光死盯著治療室的門,席琳娜偎依在西蒙的懷中不停抽噎,而西蒙神色黯然,口中念叨著什么,卻未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