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厚頓在海灘上之所以著急跟董彪羅獵分開,其原因便在那個突然出現的人影上。他從另一側也看到了那個人影,下意識以為那人影應該就是從船上逃生而來的某個人。向董彪羅獵告辭后,吳厚頓并沒有著急離開,而是走出一段距離后躲了起來,直到看見董彪羅獵二人遠去后才現出身來。
然而,他在海灘上尋來找去,卻再也沒能發現那人影的影蹤。且暴雨滂沱,他那一身絕學根本派不上用場。
無奈之下,吳厚頓只得踏上返回金山的路途。
和董彪羅獵相同,吳厚頓采取的返程方式也是搭乘火車,只是爬車的時間及地點跟董彪羅獵有所不同。但吳厚頓沒有坐過站,因而,爬火車的時候雖然比董彪羅獵晚了將近兩個小時,但抵達金山的時候卻比他們兩個提前了一個下午。
火車站是一座城市最為混亂的地方,客流量大,且南來北往的人群總是魚目混雜,在這附近藏身是最容易最方便的。吳厚盾事先在火車站的后面租借了一套房子,回到了金山后,他便躲了進去,除非是迫不得已的食物采購,否則絕不拋頭露面。
一連等了三天,終于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耿漢,你終于回來了。”
耿漢便是漢斯的中文名,但凡來到洋人地界討生活的華人,只要是混到了能跟洋人打交道的份上,總要給自己起一個英文名,那耿漢便是拿出了自己中文名字的一個漢字音,給自己起了一個漢斯的英文名。
耿漢進到了屋中,關上了房門,一張臉陰沉的厲害。“為什么不攔住董彪?即便攔不住,也應該想辦法盡力拖延才是,這么著急就把船給炸了,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毀了咱們的整個計劃呀!”
吳厚頓輕嘆一聲,道:“咱們均忽略了輪機艙還有一條運送煤炭的通道,董彪便是從那個通道下去,點燃了炸藥,那種情形下,我又怎么能攔得住他呢?”
耿漢掏出了香煙,點上了一支,默默地抽了幾口,這才長嘆一聲,道:“老天爺注定不讓我們能順利地得到這筆橫財啊!”
吳厚頓為耿漢倒了杯冷涼的開水,遞了過去,問道:“為何如此感慨?”
耿漢接過水杯,一口氣喝干了,抹了下嘴巴,再抽了口煙,這才回道:“董彪先一步引爆炸藥,徹底打亂了我的部署,我來不及再做妥善安排,只能匆忙撤離。可偏不巧,一個貨箱被甩脫了固定,摔散了箱體,露出了里面的泥土,剛好被庫里和他的手下看到。為了保險起見,我只能殺人,卻在我結果了庫里和他手下的時候,卻看到了不遠處的黛安。”
吳厚頓驚道:“你連黛安也殺了么?”
耿漢冷哼一聲,回道:“我若是能殺了她,倒也安心了,可是在那種情況下,我哪里還有時間去找尋黛安?她看到了我殺人,一定會起疑心,若是她也能僥幸逃脫的話,那么咱們的計劃多半會被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