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厚頓輕嘆一聲,道:“起初,內機局李喜兒是答應了這個條件的,耿漢便來了美利堅尋找貨源,他找到了比爾萊恩,也談妥了交易條件,可沒想到,那李喜兒之所以會答應,乃是想誘騙小的跟耿漢上當,從而一網打盡。也虧得小的警覺,發覺了李喜兒的陰謀,于是便遠渡重洋來到美利堅尋找耿漢商量對策,卻不想,剛一下船,便遭了老鬼的暗算,丟掉了那份名單。”
羅獵恨恨道:“所以,耿漢就借助某種手段,將尾追而來的李喜兒一行引到了紐約,為的就是報復我師父。”
吳厚頓搖頭道:“恰恰相反。老鬼盜走小的懷中的那份名單的時候,耿漢就在不遠處,他念及老鬼對他有授業之恩,因而眼睜睜看著老鬼得手而未有任何舉措……”
董彪不由笑道:“你可拉倒吧,就他那種人,還會感激師恩?”
吳厚頓稍微一怔,嘆道:“就算是耿漢忌憚老鬼手段而不敢有任何舉措吧!”
羅獵冷笑道:“什么叫就算?分明就是。”
吳厚頓苦笑回道:“不管怎么說,那份名單對耿漢來說已經失去了意義,丟了它,倒也省心。將李喜兒引去紐約的目的絕不是報復老鬼,而是想借老鬼與紐約安良堂之手,除掉李喜兒,以解耿漢他心頭之恨。”
董彪長出了口氣,道:“這樣的說法,倒也是合乎情理,也罷,這并不重要,老子暫且信你就是。”
吳厚頓道:“可惜那李喜兒雖然年輕,但做事卻頗為沉穩,在紐約呆了幾十天,居然只是為了查獲耿漢的罪證,直到他差不多花光了攜帶的盤纏,才利用老鬼和顧浩然之手,除掉了內機局中跟耿漢走的比較近的幾名弟兄,返回到了大清朝。”
董彪忍不住罵道:“草他媽,老子聽說到這事的時候,還他媽為之喝好,真沒想到,鬼叔他跟顧先生居然被李喜兒當槍使了一回。”
說開了口的吳厚頓有些剎不住車的感覺,沒受到董彪那句罵人話的影響,接著道:“耿漢是一個相當有毅力的人,在這件事上的失敗并沒有讓他氣餒,反而使他堅定了信念,認為只要找到了能讓大清朝無法拒絕的條件,那么就一定能發大財。于是,他便想到了那枚開國玉璽。小的和他走了多個國家,用了兩年的時間,終于尋訪到了那枚玉璽的下落。”
羅獵不由接問了一句:“法蘭西博物館?”
吳厚頓點了點頭,道:“沒錯,正是法蘭西博物館。打探到準確消息后,耿漢便找到了比爾萊恩,通過比爾萊恩的運作,將法蘭西博物館邀請到了紐約開辦展覽。耿漢下了一盤很大的棋,他將開國玉璽即將重現于世的消息透露給了逆黨,吸引了逆黨的首領人物前來美利堅,并以此為契機,將李喜兒等內機局精英也引到了美利堅來。逆黨首領的金蟬脫殼之計便出自于耿漢,對比爾萊恩來說,找到一個議員來接待逆黨首領,包括整個行程安排均非難事,但如此一來,卻達到了一箭雙雕的效果,既可以向法蘭西博物館的人做出大清朝要對那枚玉璽下手的跡象,又可以將李喜兒交給你們金山安良堂清除干凈。”
董彪聽得幾乎呆了,不由呢喃咒罵道:“草泥馬的,老子自以為干了件轟轟烈烈的大事,沒想到被耿漢那王八蛋也當了槍使了一回。”
羅獵輕嘆一聲,道:“那耿漢果真是個人才,只可惜用錯了地方。不過,我有一事想不明白,既然耿漢惦記了那枚玉璽,又何必故意制造出緊張氣氛使得法蘭西博物館的人更加警覺呢?這不是有意在給自己增添困難么?”
吳厚頓道:“法蘭西博物館的安防措施絕非是我等水平可以染指,即便是你師父出手,恐怕也多半是空手而歸的結果。那耿漢雖未入盜門,但畢竟跟你師父修習了近兩年,對盜門之術的感悟卻是頗深。盜術的最高境界并不是飛檐走壁信手拈來,而是設下騙局,讓物主乖乖地將寶物送上門來。”
羅獵下意識接道:“這么說,那個大清朝特使是假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