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聯邦軍隊強大的火力面前,比爾萊恩的三路人馬總數多達六十余人的隊伍簡直就是不堪一擊,僅僅三兩分鐘,便倒下了近三十人。剩下的三十余人,則在慌亂間隨便尋了個掩體,將自己藏了起來,莫說反擊,就連露下頭來都不敢,只因為稍有動靜,便會遭致聯邦軍隊的火力覆蓋。
關鍵時刻,戴維斯科特展現出了他的保鏢本性,保護著比爾萊恩躲在了一個廢舊設備后的狹窄空間。敗局已定,那比爾萊恩也失去了一貫的從容鎮定。
“萊恩先生,我們投降吧,抵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條。”此時的戴維斯科特心中充滿了后悔,若不是他一時沖動,這會兒,他一定是在紐約的家中享受著陽光和泳池。“萊恩先生,好在我們并沒有去碰那些貨物,而漢斯也沒有了機會出庭指證我們,聯邦法院獲得不了足夠的證據證明我們是那批貨的主人,最多只能判決我們是幫派火并。”
在美利堅合眾國,幫派之間的火并猶如家常便飯時常發生,絕大多數情況下,火并雙方不管輸贏都不會訴諸法律,更不會為警方提供證據,偶爾有人落在了警方的手上,也會咬死口說自己是正當防衛,就算實在開脫不了罪行,也可以找人來頂罪。而頂罪的人對任何一個幫派來說都是常規配備,哪怕明知道是死罪,也絕不會存在找不到人的情況發生。
比爾萊恩審時度勢,認為戴維斯科特所言絕非是危言聳聽,圍剿他們的顯然不是安良堂,而是正規的聯邦軍隊,跟他們作戰,原本就沒有取勝的可能。而自己這邊,因為太過自信能殲滅了守衛在此的安良堂勢力,居然忽視了環境因素,被引誘到了這塊戰無法戰,逃無法逃的絕境中來。
“好吧,戴維,你說得對,投降或許是最佳的選擇。”比爾萊恩雖心有不甘,卻也是無可奈何。
戴維斯科特隨即脫下了外套,再脫掉了自己的白色上衣,抓在手中,揮舞了起來。戴維斯科特的動作起到了帶領作用,藏在各處的伙伴們紛紛效仿,一時間,那一片地塊上,四處飄揚著白色襯衫。
五十米開外,聯邦軍隊的陣線后,卡爾斯托克頓的臉上登時布滿了愁云。
按照軍隊禁止殺戮俘虜的規矩,當敵方挑起白毛巾表示要投降的時候,是嚴禁再開槍傷人的。但若是就此結束了戰斗,那么,接下來勢必進入漫長的法律訴訟環節,在法庭沒有做出最終裁決之前,卡爾斯托克頓絕對享受不到這案子給他帶來的紅利,更讓人頭疼的是,若是法院最后裁決比爾萊恩販賣鴉片的罪名不成立的話,那么對卡爾斯托克頓來說,不單沒有紅利可以享受,甚至還會因此遭受損失。
因此,卡爾斯托克頓所期望見到的是一具比爾萊恩的尸體,而絕非是一個能喘氣說話的人!
帶兵的上尉下令停止了射擊,并將下一步行動的決定權交給了卡爾斯托克頓。卡爾一臉愁云,下意識地看了眼身旁的曹濱,卻見到了曹濱一臉淡然的模樣。卡爾忍不住沖著曹濱嘀咕道:“湯姆,你不覺得有些麻煩嗎?”
曹濱淡淡一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后回道:“再等等!”
槍聲徹底停歇下來,一片安靜中,戴維斯科特舉著白襯衣率先起身從掩體后走了出來。眼看著戴維安安全全的樣子,比爾萊恩的一幫手下紛紛效仿,拋掉了手中的槍械,舉起了白襯衣,跟在戴維身后,從掩體后現出身形。
卡爾斯托克頓雙眼似乎要冒出火來,著急喝道:“湯姆,你倒是說句話呀!”
曹濱依舊是面如沉水,淡然道:“再等一下。”
巷道中,董彪聽到槍聲停歇了下來,立刻放下了手中左輪,重新拿起了他的毛瑟步槍,給羅獵打了聲招呼:“小子,跟在彪哥身后,掩護彪哥。”
羅獵心領神會,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