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猛然一亮,緊接著便是一聲炸雷,羅獵看了眼尚未關閉的窗葉,卻毫無心情起身去關。已過中秋季節,按常理已經難見雷雨,但天有不測風云,這鬼天氣不單打破了常規,而且大有一副來勢洶洶的架勢。狂風驟起,又是一連串的閃電雷鳴,傾盆大雨緊接而至。
雨大風疾,那扇沒關閉的窗戶成了禍害,羅獵無奈,只得從床上翻身下來,來到了窗前。風雨中,那羅獵原本脹的要開裂的腦袋卻突然輕松了許多。
一夜風雨,一夜無眠。
清晨,風停雨歇,湛藍的天空飄散著朵朵白云,自東方一輪紅日躍然與天際,映紅了藍天,燃燒了白云。
這本是一個好天氣,理應有個好心情,可羅獵的心情卻是異常低落。一時報仇無望自然是一個原因,徹夜無眠造成的身體疲憊則是另一項重要原因,以至于堅持了五年多的晨起鍛煉的好習慣都停頓了下來。糟糕的心情加上糟糕的身體狀態,使得羅獵的臉色很不好看,在吃早餐的時候,剛巧碰上了董彪,將董彪不由嚇了一跳。
“你這是咋的了?生病了么?”董彪一臉關切地問道:“要不要去看醫生?剛好我要出去一趟,可以順便帶你去趟安東尼的診所。”
羅獵輕嘆一聲,苦笑道:“我沒生病,就是睡不著覺給困的累的。”
董彪稍顯安心,拿起筷子敲了敲碗沿,道:“抓緊吃點東西,待會跟彪哥出去溜達溜達,坐車是最容易睡著的了。”
這也是羅獵愿意下樓來吃早餐的原因,自打患上這要命的失眠癥,每每實在是撐不住的時候,總是靠著這種辦法才能勉強獲得一兩個小時的短暫睡眠。
吃了點東西后,羅獵上了董彪的車。和以往幾次一樣,董彪盡量將車速保持了平穩,以便羅獵能夠盡早睡著并睡得踏實些。然而,這一次卻失效了,董彪將車子駛出了十多里路,那羅獵也是一個哈欠接著一個哈欠,可就是無法進入到夢鄉之中。
董彪沒有放棄,依舊平穩地開著車漫無目標地在市內轉悠,也許是潛意識在作祟,不覺間,竟然將車子開到了圣安廣場附近。
“彪哥,把我放到神學院門口吧,你還有事要辦,我不能再耽誤你了,我去找西蒙聊聊天。”羅獵揉了下雙眼,打了個哈欠,頗為無奈道:“或許只有上帝能讓我入睡了。”
這分明是句玩笑話,董彪自然不肯相信,于是回道:“彪哥的事情不著急,上午辦還是下午辦,今天辦還是明天辦,都無關緊要。但你睡覺的事情卻等不得,尤其是你這個年紀,睡不好或是缺覺的話,對身體的影響實在太大,要是因此生了病,那彪哥可就難過了。”
羅獵道:“我說真的,彪哥,這車子都坐了一個多小時了,我雖然困得不行,可就是睡不著,再坐下去的話,我覺得也是白搭,真不如把我放下來,讓我去跟西蒙聊聊天說說話,或許就能舒緩一下心情呢。”
但見羅獵說的認真,董彪也不愿再拗著,于是便將車子開到了神學院門口,將羅獵放了下來。神學院的管理頗為嚴格,閑雜人等一概拒絕入內,羅獵報出了西蒙馬修斯的名字,門衛也只是同意通報一聲,讓羅獵在學院門口等著。約莫過了半個多小時,才看到西蒙神父匆匆趕來。
“諾力,你怎么來了?”看到了羅獵,西蒙神父顯得很興奮,急忙上前幾步,擁抱了羅獵,問道:“是不是抓到漢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