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彪的奉承之詞原本是為了羅獵偷了壇酒留給了他的行為,但聽在了曹濱呂堯的耳朵里,卻理解成了羅獵甘冒風險以自己做人質終究將耿漢引了出來的壯舉,那呂堯也情不自禁舉起了酒碗,道:“羅獵兄弟配得上阿彪的這番贊賞,來,老呂哥也敬你一碗!”
黃酒度數雖然不高,但幾碗下去,羅獵難免也有了些酒意。興奮之下,不由得為呂堯的未來操起心來。
董彪看了眼曹濱,笑道:“濱哥,這一點還真的像你哩,自己的事可以先放在一邊,但兄弟的事,卻永遠擺在了前面。”
曹濱哼笑道:“這話聽上去怎么像是在拍我的馬屁呢?好了,你還是跟羅獵解釋一下吧,省的他在哪兒瞎猜疑。”
董彪跟羅獵干了一碗,吃了口菜,解釋道:“你當你老呂大哥只會經營賭場是么?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彪哥只會打打殺殺,根本不懂得生意之道,你濱哥比你彪哥要強一些,但也強不到哪兒去,咱們安良堂內,最會做生意的可是你老呂大哥。所以啊,不管是玻璃廠,還是咱們將來再要開辦的這廠那廠,都得交給你老呂大哥來打理。而且,堂口轉型的事情,早在五六年前你小子還沒來到美利堅的時候你老呂大哥便提出來了,只是那時候咱們安良堂的底子還沒有今天那么厚實,所以才會磨嘰到了現在。”
不等羅獵有所反應,曹濱緊跟著說道:“對了,老呂,羅獵兄弟最近對玻璃制作工藝有著頗多的研究,我鄭重向你推薦他做為玻璃制品廠的工程師,你看如何?”
呂堯笑道:“那感情好啊!”
羅獵委屈道:“濱哥,你這不是趕鴨子上架么?再說了,今天這么高興,你怎么偏撿些不開心的事情說呢?”
曹濱倏地一下沉下了臉來,董彪見狀,急忙附在羅獵耳邊悄聲道:“你今晚只管將濱哥灌醉,只要你盡力了,彪哥保管讓他收回成命!”言罷,背著羅獵給了曹濱一個會心的微笑。
可憐羅獵,還是道行不夠,被那仨老大哥聯手誘騙,開始大碗大碗地放開了酒量。
酒是個非常奇妙的東西,憂愁的時候喝它,越喝越是憂愁,高興的時候,越喝越是高興。擒獲了耿漢,了卻了心愿,羅獵自然高興開心,至于曹濱提及的玻璃廠工程師的不快,卻是完全可以忽略。
四個人最終喝完了四壇,要不是董彪擔心羅獵偷酒的罪行敗露,這場酒還不能算完。
散場的時候,羅獵還挺清醒,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兩只眼睛便有些迷糊了,草草脫去外衣,往床上一躺,連被子都沒蓋好,人便已經沉睡過去。這一覺,睡得是相當踏實,直到第二天臨近中午了,才睜開了眼。
自打艾莉絲遇害以來,羅獵從來沒睡過這樣踏實的覺,多日積攢下來的疲憊,也因這一覺一掃而空。
洗漱完畢,也到了堂口開午飯的時候了,在飯堂中,羅獵見到了曹濱董彪二人。
“濱哥,彪哥,早啊!”心情格外舒暢的羅獵打起招呼來聲音也輕快了許多。
董彪掏出懷表看了眼,裝腔作勢道:“早什么早啊?都已經快十二點了!”
曹濱當頭給了董彪一爆栗,笑道:“你還好意思說羅獵?你不就是比他早起了五分鐘么?”轉而看了眼羅獵,道:“嗯,今天的氣色很不錯,待會有沒有興致跟濱哥出去轉一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