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八點鐘左右,肆虐了一整夜的暴風雪終于停歇,斯坦德推門而出,走出了營房樓外。
樓外的積雪足有三英尺之深,聯邦海軍的士兵們已經動員起來,正熱火朝天地清除著道路上的積雪。斯坦德愜意地做了一組擴胸運動,深吸了口室外的清新空氣,然后將胸中的污濁之氣緩緩吐出。
他沒有理由不感到清爽愜意。
昨天傍晚時分,正當暴風雪剛剛來臨之際,他收到了紐約鮑爾默先生的電報,告知了斯坦德,他已經委托了他的兒子康利鮑爾默做為他的全權代表登上了前往金山的火車。
從紐約開往金山的火車需要五天五夜的時間,而猝不及防的這場暴風雪很有可能將康利鮑爾默的旅程再延長一天或是兩天,可那又能怎樣呢?鮑爾默先生已經將他的交易條件在電報中告知了斯坦德,只是單純做貨物交易的話,價格將會被壓低到一盎司十二美分,只要貨物運抵紐約,便可以全款結算。若是能干掉曹濱董彪二人的話,鮑爾默先生承諾了每盎司將會多支付六美分。
以每盎司十二美分的價格計算,這批貨的價值將達到八十四萬多美元,就算去掉四萬多運費,那么還能有八十萬美元的巨額利益,這已經是相當不錯的結果了,完全可以接受。若是能夠除掉曹濱董彪的話,將會多出四十二萬美元的利益,其誘惑力同樣是無比巨大。
換個思路,就算是拿出二十萬美元來尋覓殺手,得手后,也可以白白多得了二十二萬,這樣的結果,怎么可能不把人的心撓的癢癢的呢?
但斯坦德做不了主,他沒有門路能夠找得到達到甚至超過拉爾森那種水平的殺手,這種事,還必須仰仗庫柏。
從收到鮑爾默先生的電報,斯坦德便嘗試著跟庫柏打電話,或許是受到了暴風雪的影響,電話卻始終未能打通。
這些小小的挫折并不能影響了斯坦德的心情。他踢了踢腿,再做了幾組拳擊動作,然后沿著士兵們剛剛清理出來的道路走到了海邊。大海依舊是湛藍,大地則一片銀白,湛藍映射下,大地的銀裝素裹顯得更加妖嬈,而在一片蒼茫銀白的襯托下,大海的湛藍更顯得深邃。
正享受著如此這番的美妙清爽的時候,身后追來了艦隊司令部的機要秘書,手里端著一本文件夾,只是看他急沖沖的腳步,便可知道他必有重要事情。
“斯坦德將軍,有份文件需要您來批閱。”機要秘書追到了斯坦德的身邊,首先敬了個軍禮,然后打開了文件夾,拿出一份文件,遞給了斯坦德。
斯坦德接過文件,習慣性的掃視了一眼文件題頭,隨手向機要秘書要來了鋼筆,就要簽字的時候,突然間蹙起了眉頭。“軍港庫房需要清查嗎?是艦隊司令部的意思,還是別的什么緣由?”
機要秘書回答道:“是上峰的要求,斯坦德將軍,各艦隊港口必須在年底之前完成庫房清查,明年一月,上峰會組織艦隊互查,互查不合格的艦隊將會遭至處罰,司令員對此事非常關注,特意吩咐我轉告將軍,務必在圣誕節前完成對我艦隊港口庫房的清查工作。”
斯坦德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在文件上簽了字,交還給了機要秘書,并道:“今天是十一月二十九日,距離圣誕節還有二十五天,請轉告威爾遜將軍,我保證按時完成任務。”
機要秘書敬禮后轉身離去。斯坦德面向大海,雙眸凝視著遠方,心中原有的清爽愜意之感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則是深深的疑慮。
在艦隊司令部中,他分管港口庫房,便是借助手中的權力,才能將那批貨藏匿的了無蹤跡。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種原因,上峰居然會下達了這種命令,也不知道其背后原因究竟是上峰的腦子抽風還是另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