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
黑色鬈發的警官抬頭看她,面色瞬間冷淡得不行,還能隱約從那雙眼睛里看見被勾起的、強忍的怒意“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別再打擾hagi的生活。”
他還記得這女人離開的那段時間幼馴染有多么失魂落魄,他恨不得把人抓回來,又憤怒于她說走就走的心狠。
在聽到幼馴染一邊難過還一邊在耳邊念叨“不知道夢醬最近過得怎么樣”“會不會因為日語不夠好而被人欺負”這種話就更氣了。
背景音不大,但他的聲音卻低到快要被鋼琴聲覆蓋。
只隔了一張餐桌的距離,因此神無夢趕在那句話消散在空氣中之前聽清了內容。她有一些為這種劃清界限的話感到不適,但還是果斷點頭“當然。”
她絕對沒有再來打擾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的想法,這次如果不是為了任務,她都不會再聯系眼前的男人。
但實事求是地說,她這么做也是為了活下去。
世界上還有什么是比活著更重要的嗎
對于她這種普普通通的人來說,答案是沒有。
侍應生將餐點端上來,兩人也結束了對話。
菜是神無夢提前點好的,應該符合三年前松田的口味,但時過境遷,她不確定他是否改變。
就像她不知道為什么在hagi存活的情況下他還是穿著這身黑色西裝一樣,許多東西在流逝的年月里都被擱置在她不可觸碰的對岸了。
一曲奏完,鋼琴聲停止。
在更換曲目的休息時間,叉子和餐盤兀然發出刺耳的碰撞聲。
神無夢抬頭,看見的是松田陣平直接離席的身影。
她差點要以為這人連一頓飯都不愿意陪她吃完,但下一秒,她發現對方停在了那架三角鋼琴邊。
不好的預感瞬間降臨。
神無夢跟過去,聽到了有所預料的“滴滴”聲,也看到了半跪著的男人盯著鋼琴下方的緊繃神情。
旁邊的樂者滿臉慌亂,顯然也是被嚇得不知所措,連尖叫都忘了。
在這里的動靜吸引來全場客人的注意之前,神無夢朝樂者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后將備用的錄音機打開,放進磁帶代替了人工的演奏。
悠揚的鋼琴曲又一次響起,即便是磁帶,但吃飯的客人們并不會在意太多,連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給這邊。
“倒計時開啟了,還有二十八分鐘,讓老板疏散客人。”松田陣平站起身,朝神無夢說道,“打電話報警,我去找工具。”
二十八分鐘,這對于名柯世界的炸彈來說算是很充裕的時間了。
還沒聽到任務完成的提示音,神無夢下意識地把人拉住,商量道“在拆彈之后,我們可以繼續把晚餐吃完嗎”
松田陣平不確定這三年來她的變化有多大,指節已經敲上她的額頭“你到底在想什么”
“好吧。”
神無夢捂住腦袋,認清現實,掙扎著改口道,“那明天你還愿意出來一起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