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一家燒餅攤,他下了馬車,隨意勾出一把木椅落座,點了兩個燒餅,一碗清粥。
攤主加贈了一碟小菜,“客官,攏共三文錢。”
衛九拿起筷子,指了指馬車,“拿那個抵了。”
攤主睜圓眼,“您確定”
“嗯。”
攤主只覺這個衣冠楚楚的玉面公子腦子不大好,但還是美滋滋牽過馬車,安置在了雨棚里。
這時,有一老一少兩個衙役結伴走來,坐在衛九的斜后方。
看樣子,是這家的常客。
年輕的衙役一拍桌子,“攤主,六個燒餅、兩碗羊湯,外加兩斤醬牛肉。”
剛得了便宜的攤主苦兮兮地上前搓了搓手,“兩位官爺,今兒沒有醬牛肉,能否換成其他的小菜小人新腌的酸黃瓜特別入味。”
年輕的衙役哼笑了聲,當面戳穿道“窮酸相又不是不給你飯錢,計較什么”
被一再賒賬,攤主欲哭無淚。
老衙役不耐煩地擺擺手,“算了算了,早飯而已,清淡些無妨。”
當飯菜被端上桌,余氣未消的年輕衙役忿忿道“明兒一早還要送增援大同鎮的禁軍啟程,不連吃幾頓好的,哪有體力”
“行了,晌午帶你下館子去。”老衙役夾起一片酸黃瓜送進口中,“不過大同鎮總兵此番鎮壓匪患不力,屬實說不過去。”
“此話怎講”
“區區山匪,不僅沒有鎮壓住,還要求朝廷增援,你不覺得有貓膩嗎說不定是大同鎮的總兵寧嵩與盜匪串通一氣,誘騙朝廷的糧餉。一個草莽出身的武將,能有何信用”
“老兄說的是,前不久,他的女兒還錯嫁進了永熹伯府。要我看,就是偷梁換柱,哪有那么多陰差陽錯啊世家重臉面,沒有退婚,讓寧家得逞了。”
兩人露出鄙夷,等用完飯離開,桌面空空,半個銅錢都沒有。
攤主哀哀戚戚地收拾著碗筷,不敢有怨言,等轉過身時,斜前方的食客也離開了。
俄爾,一條巷子里傳來痛苦的哀嚎。
等紫衣男子挽著裘衣站定,巷中赫然多出兩個滿臉是血的衙役。
衛九腳踩老衙役的面門,眸光幽邃,“寧嵩那樣的忠臣,都能被你們造謠,真可氣呢。”
滿地找牙的年輕衙役厲聲問道“你是何人”
“你爺爺。”衛九走過去,一把扣住年輕衙役的頭頂,不知使了多大的力,令那人面部扭曲,眼珠外凸。
老衙役連連告饒,賠起不是。
衛九松開手,用年輕衙役腰間的錢袋甩了甩他的臉,“還賒賬嗎”
“不、不敢了”
當攤主捧起燙手山芋一般的錢袋,結結巴巴道“這、這”
衛湛擦拭著手指,波瀾不驚道“他們以后不會來了。”
說罷,挽著裘衣離開,身姿嵌入朝霞中,疏雋如畫。
回到伯府已是辰時,甫一進門就被姜管家請去了朱闕苑的堂客。
衛伯爺一早去了國子監,其余子嗣均被鄧氏攆走,此時客堂內只有婆媳兩人。
寧雪瀅裹著厚厚的毯子被婆母鄧氏摟在懷里,柔柔弱弱小鳥依人,與在馬車上奮力拼搏的樣子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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