瀅搖搖頭,情之一字,困住了多少男女,亦如莊舒雯這樣豁達的女子,也被困在其中。
眾所周知,莊御史是出了名的女兒奴,怎會樂意將女兒嫁給衛昊這種游手好閑之輩寧雪瀅對此并不詫異,青梅竹馬的情意固然美好,可美好是需要用至誠去維系的。
希望衛昊珍惜。
莊舒雯在玉照苑用了晚膳,回府后卻聽侍女急匆匆稟告,說是長兄在花沁樓與人打了起來。
莊御史奉旨南下,莊夫人又因胸悶氣短,一直在靜養,府中大小事宜都交給了女兒打理。
莊舒雯帶人去往花沁樓前,知伯府勢力雄厚,讓人給衛昊傳了個信兒。
被課業的事折騰去了全部精力,近來還真沒有去注意未婚妻那邊的動靜,衛昊在收到消息后,猛地站起,二話不說就往外沖。
邊沖邊問道“講清楚,具體怎么回事”
門侍急切稟告“聽莊府來人說,是莊大公子在花沁樓里與人爭奪花魁,動起手了。”
打架斗毆衛昊自認最在行,重重一嘆,本想“金盆洗手”的。
他握了握手里的長劍,登上馬車趕往花沁樓。
入夜,衛湛回府時,青橘忙不失迭地跑過去,不知從哪里聽來的風聲,說二公子被人打趴在地。
“世子,莊府大公子與錦衣衛指揮使因搶奪花魁大打出手,事情在城中鬧開了,不少錦衣衛都去了花沁樓,莊家小姐也去了,然后二公子去接應,被打傷了”
錦衣衛指揮使秦菱
衛湛面色凝重。
花沁樓是城中有名的青樓,光顧的恩客非富即貴,在那里惹事的人,多半也是世家的紈绔子。
毫無條理的敘述讓衛湛耳鳴,他淡淡吩咐道“去備馬車。”
寧雪瀅聽后,想要一同前往,衛湛沒拒絕。
季懿行即將歸京,衛湛近來無暇顧及其他事,沒想到這個節骨眼鬧出這么一樁麻煩事。
前世景安二十七年的正月,父親不愿歸于新太子麾下,辭官后帶著家人回往姑蘇,二弟為了不牽連莊舒雯,忍痛退婚,卻在返回姑蘇的途中遭遇不測。
帶妻子坐上馬車,衛湛向青橘打聽起具體的情況。
青橘盡量讓自己闡述的邏輯清楚些“那花魁是花沁樓的頭牌,是個清倌人,與莊府大公子情投意合,卻因身份入不了莊府的門,一直擱置著。不少貴胄花重金想要買下她,都被拒絕了,今兒錦衣衛指揮使去喝花酒,偶然得見佳人,說什么也不肯放人離開。莊大公子帶人趕過去,一言不合就動起手來。”
衛湛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
錦衣衛指揮使秦菱,御前最得寵的武將,是皇帝的刀與盾,亦是季懿行昔日最想成為的人。
此時,花沁樓內。
秦菱端坐在二樓過廊的圈椅上,腳下踩著吱哇亂叫的莊大公子,目光冷幽幽掃過被打到幾次吐血的衛昊,接過花樓龜公沖泡的雀舌,雙指夾著甌蓋問道“都說伯府
嫡次子是個身手敏捷的,今日得見,可見傳聞有誤。”
“呸,少廢話,說吧,怎樣才能放人”衛昊攔在莊舒雯的面前,張開手,大有母雞護著小雞之勢。
甌蓋在中碗上刮出聲響,秦菱重重扣上蓋子,發出一聲脆響,“讓出花魁姑娘,今日之事一筆勾銷。”
僅僅是聽見瓷器碰撞聲,衛昊就知對方是個武力深厚的練家子,何況還有這么多屬下加持。
錦衣衛的囂張和野蠻,在今日這件事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衛昊扯扯衣襟,自知不是對手,“秦指揮使是前輩,前輩怎好奪晚輩所愛”
“莊大公子又不娶她,本督為何不能奪呢”
莊舒雯忍不住開口嗆道“總要兩情相悅。”
秦菱諷刺道“姑娘是莊氏大小姐,不該幫長兄相看一個門第相當的妻子嗎怎么也來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