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何想要污蔑他們”
“小的不敢”
衛九望向黑沉沉的天色,瞳如潑墨,渲染上天際的色彩。沈茹思和沈陌玉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被身份束縛著,沒有越過半點雷池,不該再重蹈前世覆轍。
“青岑,將人帶走。”
留下一句話,衛九越過小內侍,獨自走在無人的甬道上。
距離二月十七不遠了,一切都該結束了。
前世,景安帝昏迷在二月十七,直至衛湛逝去那日,都沒有醒來。之后的事,衛九不得而知,但一些人的人生走向早已改變,譬如季朗坤,還有遠在大同鎮的寧嵩。
他們都還安好。
會試期間,原本該對此事極為重視的景安帝只顧著與嬪妃歡鬧。
愈發佝僂的身體再支撐不住折騰,吐血連連,嚇壞了幾個新歡。
景安帝暴怒,令趙得貴將人全部丟出去,換陶貴嬪進來伺候。
佳麗無數,還是陶貴嬪最懂得熨帖他的心。
趙得貴應“是”,一邊讓人去傳陶貴嬪,一邊讓人將巫醫叫了進來。
這時,秦菱帶著季懿行進來,稟告起近來的幾件大案。
景安帝無力過問,只在瞧見季懿行時,眼前出現幻覺,“閔氏”
季懿行閉閉眼,抑制住火氣。
緊隨其后走進來的巫醫見地上一灘血,連忙與宮女們一同跪地擦拭。
景安帝一腳踹在他的臉上,“丹藥無效,要你何用”
巫醫仰倒,又迅速爬起來湊過去,“陛下饒命,小的還有一方,但實在有些殘忍。”
“講”
“之前,小的是顧及被取血者性命不保,如今顧及不了這么多了。陛下想徹底發揮藥效,需要一次采集十倍的心頭血”
明顯感覺自己的身體每況愈下,御醫和各地名醫又束手無策,景安帝斂氣坐回寶座,“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一個療程不見效,提頭來見”
巫醫連連磕頭。
其余在場者無不暗暗搖頭,深覺巫醫在愚弄人。
景安帝看向季懿行,又讓他跪在自己腳邊,這張臉可比陶貴嬪像多了。
“孩子,日后你要隨叫隨到,每日都來陪陪朕。”
秦菱偷瞄一眼,感覺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季懿行稱“是”,余光看著倉皇而逃的巫醫,心思百轉。
當要取十倍心頭血的事傳到東宮,東宮之人全都怒火中燒,這是想放干殿下的血啊
二月十二,第二輪會試開場。
季懿行隨秦菱在貢院外走個過場算作鎮場,之后來到養心殿陪景安帝閑聊。
幾個時辰下來,季懿行感知到景安帝對兵權的掌控欲,不僅要親自掌控禁軍精銳,還要削減地方兵力,以防藩王諸侯擁兵自立。
這時,巫醫送上丹藥。
景安帝側眸,“十倍心頭血”
“回陛下,正是。”
季懿行目不斜視,余光一直盯著錦盒里的丹藥,從大小到顏色深深印在心里。
當晚離宮后,他輾轉城中各大藥鋪,不知在向掌柜打聽什么。
當他去往城東一家開在犄角旮旯的藥鋪問事時,見兩名女子正在和掌柜完成一筆交易。
以銀針換取店中藥材。
掌柜“夫人打磨的銀針廣受好評,就是成品太少,供不應求。”
胖乎乎的小丫頭一仰頭,聲音清脆“我們又不是做藥品生意的,不過是不想讓薛老打磨銀針的手藝失傳。等殿試結束,薛老的傳人會多出幾位,成品也會多供應一些。”
掌柜求之不得,熱情問道“那自然好,兩位這次要換哪種藥材”
“首烏、姜黃、當歸、茯苓還有桂枝。”另一名女子回道,聲音輕輕柔柔。
“不知是何用處”
“治療痹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