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碎一地,男人就那么赤腳踩在碎瓷上,目光凝滯。
從未見過這樣的衛湛,寧雪瀅快步走過去,彎腰凝向男人的臉,“世子可欠恙”
男人忽而抬眸,一瞬陰鷙,在對上女子關切的目光時,不由輕蹙劍眉,轉而斂起兇狠,淡淡笑道“我沒事。”
剎那的變化太過明顯,寧雪瀅心口微跳,無端生出懼意,可眼前的人是衛湛,是她想要靠近的衛湛。
看他額頭溢汗,她掏出絹帕,試探著緩緩靠近,一點點地擦拭了去。
隨后,試上他的脈搏。
脈象紊亂。
驀地,一只大手覆上她的小手,制止了她的深度試脈。
“我沒事。”男人拉她坐在床邊,沒顧男女之防,肆無忌憚的將
她打量,“你是何人”
“啊”
被這句話問懵,寧雪瀅不可置信地回視起男人。
“世子在說笑嗎”
在先前的印象里,衛湛雖偶爾佻達,但從不愛說笑,這會兒怎地如此異常
她再次伸手,想要探他的脈,卻被扼住手腕。
男人的臉色比適才還要嚴肅,幾乎沒做任何解釋,將她抵在床帳上,慢條斯理地搜索起來。
“這么想試探我,不妨讓我先試探試探你有無歹心。”
“”
被桎梏住身體,寧雪瀅動彈不得,不得不任他施為,卻有些心不在焉,總覺得眼前的男子是換了芯的另一個人,與衛湛有著截然不同的氣場。
可他明明是衛湛。
妙目含了凌凌秋水,在胸口傳來撫感時,她奮力扭動起來,“世子自重”
聽得稱呼,男人嗤笑了聲,意味深長地掃過她飽滿的胸型,沒什么情緒道“你處心積慮靠近我,不就是想做我的枕邊人,怎么,不樂意了”
“你”
寧雪瀅理了理微亂的衣衫,含笑地嗤了聲,有些慪火。自重生錘煉了心性,還從沒被誰氣到失態。不過,曾也被衛湛戳破過心思,可并未覺得臉薄,此刻不知為何,竟有種無地自容的羞恥感。
男人沒有見好就收,欣賞著她極力克制的面容,忽而抬手捏住她的下巴,附身吻了下去。
“唔”
寧雪瀅美目圓睜,卻在聞到絲絲縷縷的蕙蘭氣息后,不受控制地垂下眼簾,松弛了緊繃的身體。
打從前世最后相處的幾日里,她就不可抑制地貪戀上衛湛的氣息,難以拒絕。
察覺到她的乖順,男人松開她的下巴,慢慢捧起她的臉,不輕不重地吸吮起來,薄唇漫上笑意,加深了吻。
衛湛從不近女色,克己復禮,卻容許寧雪瀅的靠近,究其緣由,不過是動了心卻別扭不肯承認。
而這個男子,像是衛湛的另一面,承載了衛湛內心一切的陰暗和欲望。
被吻到難以呼吸,寧雪瀅掙扎起來,無意捕捉男子幽深眼底摻雜了一絲戲謔,還有一絲慧黠的清亮。
她有些不解,還有些慌亂,總覺得這人不是衛湛,比衛湛狂野恣睢得多。
正當她百思不得其解時,男子猛地松手,眼看著她滑下床沿,跌坐在地。
冰涼的地面令她打起激靈,意識回籠,她睜開眼,發覺自己靠在廊柱上睡著了。
月掛梢頭皎白如玉,黑夜未央,她方覺自己做了一個詭譎的夢。
夢里的男子,像是一只極其可怕的困獸,肆意乖戾,無拘無束。
他是誰為何會出現在她的夢里
還是說,衛湛真的有這樣陰暗的一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