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雪瀅一副受教的模樣,“多謝小伯爺提醒。”
衛九扯了扯唇,透著森森之意,越過他走向里間。
寧雪瀅雙手交疊在身前,低眉斜瞥一眼珠簾之內,見那人的身影晃動在帷幔上,想是正在入寢。
漏刻中的浮舟不停晃動,寧雪瀅卻是一動不動,比平日站得還要筆直。
可心里遠沒有明面上淡然,日后,要如何與這個家伙相處
總不會忽視掉,也忽視不掉。
然而,等她剛要離開,珠簾內突然傳出男子的聲音,低沉清越,漫不經心。
“進來。”
隨即又道“敢走一個試試”
寧雪瀅打簾走進內室,見衛九正站在熏爐前掐香,于是走了過去挽起袖,“還是我來吧。”
暖融燈火中的世子身穿霜白中衣,溫文儒雅,還有一抹高處不勝寒的孤冷,是寧雪瀅見過最具氣韻的人,情緒心性也極為穩定,可此時此刻身上的那股不羈,與平日的衛湛大大不同。
離得近了,衛九聞到一股花香,視線定格片刻,“再去把燈滅了。”
“小伯爺先睡。”
“熄了。”
寧雪瀅不情不愿走到銅燈前,一一熄滅其上的蠟燭,又走到書桌前,吹滅了內室最后一盞燭火。
屋里陷入黑寂,她的視野也隨之昏暗,轉身之際撞在一抹高大的人墻上,不由向后仰去,靠在了桌邊。
察覺出是衛就,她想要從側面逃離,卻被那人環住腰身,被迫側頭靠在他的胸膛上。
“放開我。”
月光透過半啟的窗,傾灑在兩人身上,閃爍著點點銀色,女子身上的花香經黑夜發酵愈發濃稠。
衛就單手抓住她兩只推搡的小手,懶懶笑道“再動一下”
寧雪瀅嘟囔道“還請小伯爺自重。”
衛九沒理,他替衛湛爭取來的媳婦,也該是他的。
微微曲膝,將人扛上肩頭,他大步走向小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寧雪瀅離開書房時,唇瓣微腫,衣衫也有些凌亂,就連步履都是匆匆的。
趁著夜色,她避開數十視線,徑自回到葛氏為她安排的小院,甫一走進房門就提起白瓷壺,咕嘟咕嘟灌了好幾口。
露在衣裙外的皮膚,明顯有一處咬痕。
那人的低笑聲猶在耳
畔
“衛湛的就是我的。”
寅時未破曉,云霧亦未銷,晨曦赫赫前的昏暗染了縷縷紺藍。
青岑端著托盤等在簾外,待內室傳來晨起聲,剛要入內,瞧見寧雪瀅款款走來。
正房的床帳內,剛剛醒來的男人獨自靜坐,腰間搭著錦緞薄被,露出穿著中褲的筆直長腿。
青岑不敢直視,站到床邊呈上托盤,服侍衛湛洗漱。
衛湛起身走到屏風后,展臂由青岑更換起朝服。
寧雪瀅觀察了會兒,確定這人是衛湛,不禁唏噓前世今生的因果。
正怔愣著,男人淡淡開了口,屏退了服侍在側的青岑,獨自整理起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