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身上并無行房的感覺,但是誰給她擦的身、換的衣
外面那個山匪頭子
若真是如此,叫一個陌生男人將身子看遍摸遍,她哪還有顏面茍活于世。
然而不等她自怨自艾,她猛然記起一件更重要的事孩子
她被山匪頭子帶回來,平安又被帶去了何處那些無惡不作的山匪,會不會隨意將平安棄在了野外
思及此處,沈玉嬌再顧不上其他,急慌慌就要下床問個究竟。
才要穿鞋,低頭便見鞋面趴著一只紅棕色蜚蠊1。
拇指長,油光發亮,長腿上還覆蓋著的細密絨毛,清晰可見。
“啊”她驚呼出聲,腳尖也連忙縮回。
而那蜚蠊聽到動靜,非但沒逃走,反而耀武揚威般抖了抖兩根觸須,又慢悠悠往鞋里鉆去。
就在沈玉嬌頭皮發麻之際,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下一刻,那扇虛掩著的木門被推開。
“怎么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逆著光,沈玉嬌一時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看到他穿著件石青色缺胯袍,大半的袍擺很是隨意地扎進黑色腰帶,一手拎著只禿毛雞,一手拿著把菜刀,大步朝她走來“大中午的叫什么”
沈玉嬌一時也顧不上她還衣衫不整坐在床上,忙指著鞋里“蜚蠊很大的蜚蠊”
“嗐,我還以為出什么事了。”
謝無陵“啪”得將菜刀放在桌上,另一只手仍揪著那只禿毛雞的脖子,上前踢了一腳鞋。
待那只紅棕色大蜚蠊一鉆出來,他“咻”一下踩上,還重重碾了兩下。
方才還耀武揚威的大蜚蠊瞬間成了具薄薄的扁尸。
沈玉嬌長舒口氣,再次抬頭,便見身形高大的男人就站在床邊不遠,那雙狹長的桃花眼直勾勾看著她,臉上仍是那副好整以暇的懶散笑意“一只蜚蠊就把你嚇成這樣,你這一路是怎么活過來的”
沈玉嬌一怔,試圖辯解“我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大的蜚蠊,而且它半點都不怕人。”
她在長安遇到的蜚蠊,出點聲,或是跺下腳,就會立刻溜走,從沒見過這種不知死活往鞋里鉆的。
謝無陵看著她,“看來我們金陵城的蜚蠊也格外霸道,專愛欺負外地人。”
沈玉嬌一時噎住,嘴上沒出聲,心里嘀咕,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不過你這一覺睡得可夠久的。現在感覺怎么樣,還暈不暈”
聽到這問,沈玉嬌也晃過神,緩緩抬起眼。
昨夜太過驚慌,她也沒敢仔細看這個山匪頭子的長相,現下青天白日里再看,她發現他其實長得很俊。
身姿挺拔,長臂長腿,半舊的石青色長袍緊貼著胸膛,隱約可見上半身結實的肌肉線條。晌午明亮的光線透過窗戶紙,柔柔籠罩著他英俊深邃的臉龐,叫他原本冷硬的線條少了些戾氣,添了些溫和。
若不是他高束起的烏發間沾了根雞毛,手里又拎著只禿毛雞,這副似笑非笑的散漫模樣,倒真有幾分江湖俠客的風流倜儻、隨性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