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回到寢屋,光線明亮了些,她放下燈盞,走到男人面前“孩子給我吧。”
謝無陵松手遞給她,離得近,鼻尖似乎能嗅到她身上新浴后的淡淡幽香。
目光稍低,她那張白里透紅的小臉映入眼中,如凝結的牛乳般光滑,莫名想讓人咬一口。
“你你別看我了。”
沈玉嬌終是受不住這樣直白熾熱的目光,抱著孩子,腳步往后退兩步,嗓音透著些輕顫“快些把浴桶搬出去,明早要還給柳嬸子呢。”
謝無陵也意識到他的失態,抬手摸了摸鼻子。
再看小娘子一副羞答答的模樣,忍不住清了清嗓子“你是我媳婦兒,看看怎么了”
沈玉嬌語塞。
“而且我是看你這裙衫合不合身”
他邊說邊煞有介事打量一番“你穿這身,比白日那身好看多了。日后我再多給你買幾件新的,你換著穿。”
沈玉嬌抱著孩子,赧然垂眸“你快去搬桶吧。”
見她急著下逐客令,謝無陵也不再逗留。
畢竟這間寢屋好似都盈滿她身上那股香氣,直勾他胸膛間那股燥意愈盛,再留下去,指不定他昏了頭,做錯事。
待一切收拾好,天色已徹底黑透。
沈玉嬌站在門邊,從門縫瞧見謝無陵回了堂屋,這才放下心,悄悄從里將門拴上。
坐回床上,再想到方才他那熾熱得仿佛要將她吃掉般的目光,一顆心仍跳有些慌亂。
她從前在長安城里接觸的年輕郎君,皆是斯文有禮,端方規矩。像謝無陵這種
她長這么大,真的從未接觸過這樣的男人
放在之前,這樣的地痞無賴,她定是要讓奴仆用大棍子打出去的。
可現下,偏偏又是這個地痞無賴,給她飯吃、給她衣穿、給她庇佑
心里輕嘆口氣,她抬手解衣,邊躺上床,邊在心里寬慰自己,適應吧,慢慢就能適應的。
想當初她嫁給裴瑕,不也是適應了好些時日,才琢磨出一套與他相處的方法嘛。
只現下和這謝無陵相處的時日尚短,等時間長了,一切都會好的。
沈玉嬌在自我寬慰里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醒來,她在門后緩了好一陣,才故作鎮定地推開門。
未曾想院子里空空如也,堂屋里的鋪蓋也收起來,水缸邊的浴桶也不見了。
沈玉嬌想了想,去敲了柳嬸子家的門。
問過才知謝無陵一大早就把浴桶還回來了,至于他人去哪了,柳嬸子猜“大概是出門辦事去了你別擔心,阿陵從前也不怎么待在家里,晚些應當就回來了。”
說著又熱情問沈玉嬌“吃過早飯了么沒吃的話上我家吃。”
沈玉嬌想到灶上有謝無陵留的蒸餅,婉拒柳嬸子的好意,回了自家院子。
剛要合上門,卻瞧見巷子口有個穿著灰色衣裳的男子鬼鬼祟祟,不斷往她這邊看。
沈玉嬌眉頭蹙起。
一路逃亡的經歷叫她時刻警惕,想到謝無陵這會兒不在家,她個女人帶著孩子在家,還是謹慎為上,于是趕緊從里將院門拴上。
然而不多時,“哐哐哐”
一陣急促拍門聲驚了一院的靜謐,也驚了在寢屋哄平安睡覺的沈玉嬌。
不等她從榻邊起身,門外又傳來一道陌生的粗獷聲音“屋里有人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