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遞給婢子,而是籠進袖里。
沈玉嬌看他緩步走來,視線隨著他寬大的玉色袍袖,落在他腰間系著的那條平安玉扣。
昨日都沒注意,原來這條玉扣,他一直都戴在身上
“玉娘。”裴瑕看向她“是要休息一會兒,還是現下隨我前去拜見崔夫人”
沈玉嬌道“時辰
不早了,去拜見崔夫人吧。”
她單手撐著榻邊桌幾起身,裴瑕見狀,提步上前,伸手扶住她。
沈玉嬌一怔。
裴瑕薄唇輕抿“你有孕在身,行動不便。”
沈玉嬌默了兩息,嗓音很輕道“月份尚小,肚子也不大,沒那么不便。”
裴瑕“”
沈玉嬌等了會兒,見他仍沒松手,也不好再說,隨他扶著了。
外頭沒有雨,但青石地磚還是濕漉漉一片。
沈玉嬌覺得那扶著她的修長大掌收緊了些,大抵是怕地滑,她摔跤。
兩人靜靜走了一陣,沈玉嬌與他說起平安的事。
裴瑕道“回府路上,我也記起這事,已交代景林,送謝禮時,順帶將那孩子帶回來。”
沈玉嬌微詫,唇瓣動了動,道“多謝你了。”
“你我夫妻,何須言謝。”裴瑕道“再說那孩子的家人有恩與你,便是與我也有恩,現下他成了個孤兒,我們自當將他撫養長大,教化成才。”
沈玉嬌嗯了聲,忽又問“你一早,是去送一殿下了”
裴瑕也不瞞她“是,一殿下是今日回程的船。”
按照原本的計劃,裴瑕也應當隨一皇子坐船回去的。但他想到金陵還有些瑣事未處理妥當,再加上沈玉嬌身體狀況未明,還是決定在金陵休整兩日,走陸路回洛陽。
渡口臨別時,倆人約定十一月在長安再聚。
想來那時,他也將族中那些污糟事處理完畢,能心無旁騖帶著妻子進長安。
思忖間,兩人也行至崔郡守夫人的院落。
頭次登門,還是以這種方式住進別人家中,沈玉嬌站在門前,有些窘迫局促。
也不知這位郡守夫人知道多少內情
她如今這副樣子,還有這不明不白的身份,實在是不大光彩。
似是看出她的憂慮,裴瑕捏了下她的手“不必擔心。”
話音落下,他似是為寬慰她,還朝她彎眸輕笑了下。
沈玉嬌看他清風朗月般的笑,有一瞬愣怔。
她已記不清,上回他朝她這般溫柔笑,是何時候
但他每回笑起來,還真是很好看呢。
她收回目光,垂下眼睫,與他一同邁入郡守夫人的院落。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