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那隱匿于雪山深處的神秘村落前,裴瑕去尋了那春老八,請他將平安玉墜歸還,他愿以黃金萬兩答謝。
春老八慚愧得不敢看他的眼“早八百年就賣掉了。”
那時裴瑕還是個無知無覺的人。
早知道值黃金萬兩,他就不該五十兩給賣了,虧大發了。
裴瑕問起那玉墜下落,春老八也說不出來,只說是路過的西域商人,模樣也不記得了。
若想再尋回,無異于大海撈針。
“告別他們后,我從燕州借了馬匹,日夜兼程趕回長安。”
說到這,裴瑕嗓音微啞,再看一襲嬌艷裙衫的沈玉嬌“我已經盡快趕了。”
可還是晚了一步。
那時的裴瑕尋不回玉墜。
就如現下,再尋不回他的妻。
怕她擔心,裴瑕并未提及被當藥人之事,只說他身受重傷,二年來五感殘缺,動彈不得。
饒是這般,沈玉嬌對上裴瑕那復雜晦暗的眼眸,心下也是一陣鈍鈍的酸澀。
原以為二年守寡已經清苦,可與裴瑕這二年來的遭遇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好在都熬過來了。”她勉力扯出一抹笑。
裴瑕并未出聲,只看著她。
熬過來了么
身體或許熬過了,心卻陷入了煎熬。
差一點啊。
就差半個月。
若是能趕回來,能阻止這一切,是否還有機會挽回她、挽回那個家。
裴瑕薄唇動了動,有許多話想說。
沈玉嬌怎不明白。
打從踏進這廳堂開始,他目之所及,皆是她。
可是,錯過便是錯過了。
時間朝前流動,人的日子也不是原地踏步,也是要往前走的。
她避開裴瑕那定定看來的眼,偏過臉,悄默拿帕子擦淚。
明明之前都在心里下了決定,絕不能哭的。
真沒用。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復著情緒。
謝無陵坐在一側,見裴瑕的視線始終落在妻子身上,忽然明白之前裴瑕看他的不爽之處。
的確是,很不爽。
原來妒夫,是一種處境。
將他放在名正言順的位置,就會變得更加嫉妒、霸道、獨占,一分一毫都不愿分給旁人。
謝無陵有些后悔了。
或許不該叫他們見的。
這裴瑕從燕北回來一趟,都會賣慘
裝可憐了。
瞧給嬌嬌哭的,估計心疼壞了。
不過這裴瑕當真是好運氣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竟遇上神醫鶴玄
或者說,這世上竟真有鶴玄這個人。
在燕北時,謝無陵也聽過鶴玄的名號,燕王重金養在府中的那個“神醫”據說就是鶴玄的徒弟。
但打著鶴玄名號招搖撞騙的人實在太多,所以也無人知曉鶴玄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他更像一個傳說中的人物,有人說他早已不在人世,也有人說他已經二百歲,得道成仙。
謝無陵思忖著,晚些得給義父修書一封,讓他千萬留著府中那個“神醫”,沒準真是個大寶貝。
一盞茶飲盡,婢女上前稟報,晚膳已經備好,可以入席。
謝無陵牽著沈玉嬌的手,走在前頭。
“嬌嬌,你的手好涼。”
沈玉嬌方才的哀傷也平復些許,再看謝無陵這副酸溜溜的模樣,不禁失笑“你牽一會兒就不涼了。”
謝無陵嘴角翹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