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懸崖九死一生回來后,連性子都轉了,比從前勤勉用功許多,連女色都不近了。
孟楚瑤思索著皇帝這幾日的異常,有一搭沒一搭梳理環佩下的何穗。
到了十五日,規定這兩日皇帝需與皇后共寢。
孟楚瑤與季凜云成親五年,第一年因為某些事情,兩人分房而睡,直到登基后因為禮制,不得不得每月有兩天得同塌而眠,而那兩日,兩人也是各自找法子稱病推諉。
可也不是次次都能推過去,即便合寢,兩人也是衣服裹得嚴嚴實實,一人一床被衾,一覺睡到天明。
上個月,兩人同塌而眠,交流甚少,也無僭越行為,是以孟楚瑤沒有發現怪異之處。
季凜云時間掐得剛剛好,御膳房正將今日晚膳的菜肴逐一放在圓桌上。
宦官伺候他凈過手后,季凜云簡單說了兩句,兩人便開始用膳,席間只有碗箸輕敲的脆響。
還沒用膳多久,杏月前來傳話,說晴妃和貼身侍女來找皇后。
孟楚瑤吃一小口米飯,玩味地嚼著。
后宮妃子少,她也懶得每日早起受妃子敬拜,便取消了這一禮制。
自取消后,兩人除了宴席和節日宴會,都不曾打過照面,她是不知道晴妃能有什么事來找她。
無事不登三寶殿。
孟楚瑤視線落在季凜云身上,自打她聽到晴妃要來,便一直看著他有何反應。
季凜云聽完杏月說法后,執箸的手一怔,隨即劍眉緊縮,眼尾一斂隱含不耐。
心思轉了又轉,回道“這個時間前來拜見,晴妃莫不是有急事,請她進來吧。”想到有一場好戲可看孟楚瑤微微勾起唇角,見季凜云莫名抬眼看了下她,旋即隱匿笑意。
晴妃風風火火走到門前,跨入門檻前,緊急收住腳,理理了衣裳,穩重地踏進殿內。
她進到殿內,看見皇帝端坐在桌前用膳,稍稍吃了一驚,好似她也沒想到皇帝在皇后宮中,可聲音難掩開心“皇后娘娘,雨晴念著皇后管理后宮,身心疲勞,近日得了一位上等補藥,有補血養顏的奇效。”
貼身宮女依言,從隨身拿著的食盒中端出白釉鯉魚紋湯盆,兩手捧著遞給杏月查驗。
“妾身特命小廚房做了這碗滋補湯,獻給皇后。”晴妃言辭懇切貼心,說到這抬頭,似有千言萬語般繾綣地看了眼季凜云,“妾身一心想著奉給娘娘,忘了今日是皇上皇后用膳的時候,還請娘娘責罰。”
宋雨晴柔柔弱弱說著請罪的話,眼神卻一直黏在季凜云身上,可他卻沒投來一眼,她略微哀怨地嗔視對方。
明眼人都看出晴妃來這里目的是為了堵皇帝,孟楚瑤一點也不介意,她更是不嫌事大,想借著機會探查出一點季凜云反常的蛛絲馬跡。
“晴妃想著本宮,我很是感動,不知晴妃來前用完膳沒。”她放下銀箸,眉眼微彎邀她,“你匆匆趕來,想是還未用餐。杏月,為晴妃娘娘添一雙碗箸。”
季凜云放下銀箸,眼神不輕不重看她一眼,可皺起的劍眉還是暴露了他此時心情不善。
孟楚瑤忽視他的臭臉,回以他淺淺一笑,季凜云只得側過臉,展眉面無表情由著她亂來。
她沒看到季凜云放在桌下的手,微微握緊放在膝上。
宋雨晴連日被季凜云拒在門外,心里早已焦急如焚,不知自己做錯了什么,惹得被他厭惡。
沒了法子,只能冒險沖撞一回皇后,看能不能見季凜云一面。
她不怕被皇后責怪,入宮兩年多,她已不知多少次從皇帝口中得知兩人感情不好,而皇后也對皇帝過分無情,一心想著插手前朝,根本不管后宮。
是以才有天大的膽子,專挑兩人用膳時打擾,但她也沒料到皇后如此好拿捏,半點不生氣還邀她同席。
她嘴上說著羞愧,但身姿裊裊的就要落座季凜云身旁。